康熙冷着个脸,匆匆结束了早朝。一路上越想越气,噶尔丹的野心已经是放到明处,再也遮掩不住了。这混账行子以为勾搭上了罗刹人,就可以和朕掰掰手腕儿了吗?哼,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朕一定要给他几分颜色看看。结果自己刚在朝堂上那么透了透口风,就立刻有一帮子大臣连忙劝阻。
康亲王杰书这个老滑头,仗着自己带老了兵,竟然恬不知耻地叫苦道:八旗子弟连年在外征战,现已是师老兵疲,不堪重负。不若传檄责令噶尔丹罢兵西归,料想他畏惧天威,定然从命。呵呵,真是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这才进了中原这花花世界多少年?爱新觉罗家血脉竟然开始嫌弃仗打的太频繁了?他杰书还记得朕当年亲自到卢沟桥迎接平耿大军凯旋的荣耀吗?康熙由此想到日后的情形,只觉得从心底泛起阵阵寒意。
不行,此等不正之风绝对不可以在皇家蔓延!康熙又联想到自己的众多阿哥,决定临时突击检查一下他们的课业进度。
“子曰:“君子深造之以道,欲其自得之也。自得之,则居之安;居之安,则资之深;资之深,则取之左右逢其原。故君子欲其自得之也。。。”(出自孟子--离娄下)康熙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上书房外,摆了摆手制止梁九功宣驾的意图,静静地伫立聆听着阿哥们清朗的诵读声。
胤禌确定今天是自己来到清朝以后最倒霉的一天,刚心情惬意地溜达到上书房准备再听缪老夫子讲会儿课。这走着走着就有些不对劲,今天当差的侍卫也太多了一些吧?等转过了廊道,胤禌才终于明白过来,可是想跑也来不及了。什么鬼?这便宜老爹不去处理他的国家大事,在这院门口杵着是要干啥?虽然自己有随意去留的特权,可那也分对着谁使不是?在正主儿面前就这样大剌剌穿过去,不被康熙揪住一顿痛批才怪呢。
至于转身逃跑的念头,在胤禌脑海里没过三秒就被彻底排除了。开玩笑,即便康熙剥去了皇帝的这层华丽外衣,也还有以胤禌这副身躯亲生父亲的封建大家长身份站在自己面前,转身逃跑绝对是笨到不能再笨的选择了。胤禌在脑袋里飞快梳理了一遍,发现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直接上了,尴尬地陪着灿烂地笑脸上前恭敬行礼,肉麻道:“禌儿拜见皇阿玛,祝皇阿玛龙体万福金安。”
胤禌的这番举动落在康熙眼中,却是成了另外一副模样。这小十一走起路来蹦蹦跳跳,一点儿不见体统。见到自己阿玛看见这样也还不知道羞愧,嬉皮笑脸地上前请安。更是仗着有自己的旨意,直到这日上三竿才前来就学。自己当初想着他身子骨弱,不给他太多负担。看来还是害了他了,竟然养成了这副顽劣惫懒的性子。与之前的事情结合起来,康熙的脸色陡然阴沉下来,指着胤禌数落道:“混账行子,你可知错?”
胤禌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不至于吧,这放在后世就是上学贪玩被抓个现行儿而已啊,再说了这不是你给咱开得绿灯嘛。都已经说好话儿了,怎么开口就骂娘了啊。胤禌揣着满肚牢骚也不敢表露出来,只好悻悻地说道:“皇阿玛勿怒,孩儿知错了。”
“哦?那你倒是说说看,错在何处啊?”康熙见到胤禌脸上的悻悻之色,忍不住缓了缓语气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