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禌本来只是因为,徐隆一声不吭的就把自己的工艺技巧上报给康熙心中不痛快。那劳什子万金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想着和徐隆置置气,捉弄下他也就罢了。见徐隆一五六十岁挺仙风道骨的老头子,因自己的一句话闹了个大红脸。顿时又有点过意不过去了。宽慰道:“唔,本阿哥也不是什么无理取闹的人。只是连这万金油是个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就因它而提前进学了。这到底是说不过去吧。”
徐隆一听胤禌话里的意思,似乎还有点不情愿进上书房,情知自己事情办岔了,更加不好意思了。支吾着道:“回十一阿哥的话,这万金油乃是微臣经十一阿哥的精油,香皂的工艺启发下。将之前不易处理的药物药性保留入精酒,辅以石蜡所制。十一阿哥此举实在是神来之笔,必将造福万千百姓。微臣徐隆在此替天下人谢过十一阿哥了。”说罢,长身一拜。
胤禌见徐隆越说越亢奋,听的是目瞪口呆。不就搞个香胰子,精油来用用?怎么了就造福万千百姓了?我有说过要加石蜡吗?这徐老头儿的脑洞开的也太大了吧。连忙要去扶徐隆,可自己人小力薄。第一下还没扶起来,讪讪道:“徐太医免礼,此功本阿哥可不敢冒领。这万金油完全是由徐太医辛苦研制,医者仁心。倒叫本阿哥惭愧不已。生受了,生受了。。。嗯,既然徐太医差事繁忙,那便去吧。不送。。”
好歹徐隆还算是有眼力见,见胤禌来扶自己,赶忙也就起身。“十一阿哥天纵奇才,此番话实在是微臣肺腑之言,绝无虚假。那就恕微臣失礼,先行告退。”说罢,就要离开。可是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转过身来。定定的看了看胤禌顶着的黑眼圈,神色复杂的低声道:“十一阿哥,恕微臣实在无能为力。经微臣几次问脉,您的身子。。”
胤禌听到徐隆又说起自己身体的事,又是烦腻,不就是寒气作祟吗?左一遍提醒自己是个病秧子,右一遍的药不能停,有意思吗?又是期待,据李国斌所说的这陈近南,归辛树都死了。那冯锡范二五仔一个,九难又是满清的死对头,若是能用药医治还是用药调理吧。“哦?谢过徐太医的关切,本阿哥自会注意避寒保暖的。”
徐隆听得胤禌这话,咬了咬牙。涩声道:“十一爷,这不是避寒保暖,悉心调理就能解决的。微臣万死,给您一个准话。微臣遍查医书,如无意外。您寿数不过十五,且必定无嗣。这几年还好,与常人无异。越往后去。。。”
胤禌一直不清楚事情的严重性,只以为跟后世的慢性肺炎,支气管炎类似。而且也没人真的说过自己命不久矣的话,自己没事还暗嘲重生一回,身上还多了病弱贵公子这样高大上的标签。这还是头一次有人断言自己活不过15岁的,而且这人不是旁人,正是为自己诊治多次的御医国手。若不是自己的发明和谦和折服了他,怕是也不敢冒这大不韪告诉胤禌实情。左思右想一时间痴了,又听闻徐隆话里有未尽之意。顾不及伪装平静,颤声问道:“越往后去怎么样?”
徐隆干巴巴的嘴巴里说出的话,呼出的气像是亘古的寒风拂过了胤禌的心头。“幼时还不明显,越往后去。时节越热,越觉得寒冷刺骨,发自心脾,深入骨髓。时节越冷,越觉得酷热难耐,心火躁动,如受烈阳炙烤。唯有春秋两季稍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