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遗书!”
他愤怒的吼道,声音响彻天宇。紧接着,他将竹简扔到身旁的小天子手上,其力度之大,让天子的手颤抖不已。
“念!”
他向天子命令道,怒目圆睁。
“本初兄(袁绍的字号),你我从小便是至交,可惜这东汉末年,群雄并起,你我各割据一方,最终莫逆之交竟成了生死大敌……曹某自知实力不如兄台,此战若败了,望兄台宽容大度,为接养曹某妻儿……!另外,……”
小天子竟停了下来,一脸惊异的望向曹操。
“继续念!”
“曹某死后……望兄台能圆我大梦,(帮助曹某完成)一统天下(梦想)!”
台下皆哗然,方才曹操才唱到要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不负战士们给予妻儿的誓约。现在却告诉满城文武自己竟向袁绍写下了遗书,以求宽容。
而季心远却完全沉醉在曹操遗书中的最后一段话中,‘助曹一统天下!’。这番豪言壮语,正是他这十年来,追随曹操的唯一缘由。
终于听到了!他高兴的手舞足蹈。
同时也在内心里暗暗盘算着,要怎样凭借自己掌握的历史知识助曹操一臂之力,官渡之战痛击袁绍。
然而这时一声清脆的宝剑出鞘声响彻云霄,重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那个穿着一身坚毅的铠甲,久经沙场20余年的曹操,竟然说出这样一段话来:
“所谓遗书!即是断念之物!”
“大战将至!我知道,将士们心中仍有妻儿放不下!我曹孟德也坦言,此战凶多吉少!”
“但是现在把这些儿女情长全部给我做个了断!遗书也好,情书也罢!只要跨过了许昌城门,我们便是铁血的战士,是保卫家园的汉子!”
他向台下俯视而去,已是一番盛况。
“战!战!战!”
台下的文武百官全部热血沸腾起来,一世雄主的鼓舞,可谓惊天动地,震撼人心。
从此以后,许昌城的旭日之下,那个男人的身影永远保留了下来——他威武地站在高台之上,执着一把青釭剑,划破长空。
……
此时袁绍的jūn_duì已抵达了黎阳,正企图渡河与曹军主力一决胜负。
在军帐之中,袁绍召集武将文官,一同商议着接下来的战略。其中武将分别有颜良,文丑,和他的几位亲儿子。文官分别有许攸,田丰。
田丰一向直谏,刚而犯上,他首先上前说道:
“主公,此仗万万打不得啊!”
袁绍长相威武端正,颇有正义之风,但听了田丰的话,他却皱紧了眉头,模样着实变得有些吓人。
“百万大军,南下百里,如今战事一触即发,你竟叫我撤军?”
可那田丰却丝毫没有退缩,用更加强烈的语气说道:
“这几个月以来,曹操料知主公要与之决战,因此老早就布下了防备。派遣臧霸率精兵进入青州,巩固右翼防备,防止我军从东面袭击许昌城;令于禁率骑兵屯守黄河南岸的重要渡口,阻滞我军渡河和长驱南下,同时在官渡修筑防御工事;并派人镇守关中,收买凉州之地,以稳定边防……如此,我军难……”
“难什么?”
袁绍眼睛瞪得和牛一样大,一阵怒气涌上心头,还好田丰停了下来,不然刀起刀落,便要取了他一介书生的小命。
可许攸却站了出来,简简单单一句话便补了刀:
“主公,你可知两军阵前,不斩来使的道理。”
这许攸贪而不治,使起坏来却别有一番用心。
“两军阵前,不斩来使。意思不是不能杀了敌人派来言和的使者吗?”
袁绍使劲的拍着自己的大脑袋,别看他相貌堂堂,身材高大威武,脑瓜子却一直不太好使。
这时袁绍的大儿子站出来了,以jūn_rén那标准的坚毅腔调说道:
“父亲,儿臣不才,许军师的重点应该是……‘来使’。”
再一看,方才胆大谏言的田丰,此刻已经瘫倒在了地上,带对这一顶‘帽子’,他却口无还击之力,怎么也甩不掉。
看着田丰那害怕的样子,袁绍这才恍然大悟道:
“我懂了!田丰,你跟随我多年,遇见大战却帮敌人说话了?给我拖下去斩了!”
这时许攸也没闲着,一脸严肃的说道:
“主公,不吉利啊!战前斩军师,会坏了军心的。”
心里却乐开了花,如此一来,他便少了竞争对手,况且这场大战的胜利,袁绍势在必得,少一个人帮着出主意,又能怎样?
“斩!必须斩!如此奸佞之臣,留着才是乱我军心!”
田丰被军士们粗鲁的拖了下去,他那绝唱还久久在军帐中徘徊:
“昏君!昏君啊!”
袁绍的军帐之中终于少了些逆耳的声音,于是众将军便意识到这是个请战的好机会。
颜良,文丑便上前请命,只见他们双手作抱拳状,气势汹汹的说道:
“我兄弟二人请命领军先行,进攻白马,打曹贼一个措手不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