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时休息时间。安静的男子宿舍又开始熙熙嚷嚷,学徒们吃完中饭,陆陆续续地回至自己的寝室,放松地享受片刻的清闲。
仍处于昏迷状态的景立秋,被身旁没有节制的聊天声,扰得迷迷糊糊。
“你们快来看,大师兄都睡了两天两夜了,竟然还不醒,真不知道他是故意装睡趁机偷懒,还是自己修为不精,随随便便总个女鬼的邪就一倒两天?”发声的人是学剑术的弟子里面最唯恐天下不乱的挑唆份子,党玉山。个子不高不矮,一米七五左右,相貌与其名字完全相反,不仅不玉树临风沉稳如山,双颊凸起的苹果肌上不满的麻子。
团面麻脸,踏鼻子,仍白底紫纹的道服再英俊潇洒,道气飘渺,也凸显不出非凡的感觉。
所以党玉山一直对景立秋这种天生丽质,英俊非凡的人里里外外都十分嫉妒。
“这一次掌门暗中布施试炼,大师兄不仅给师父丢了面子,还给我们专攻剑术的弟子丢了面子,真是有愧众望!”党玉山歪着嘴唇,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就是,师父对大师兄寄予厚望,没想到这一次,竟然让专攻刀术的樊逸飞给夺走了名声!”好事者跟着附和。
然后分散的学徒,纷纷情不自禁地聚在党玉山身旁。
“党师兄,大师兄这一次失利,师父一定会重新审视他的能力,到时候我一定会对帮你说几句话的。”一个十七八岁的道士谄媚而笑。
“谢谢!其实我也不需要你们的帮助,因为事实就摆在眼睛,师父是个明白人,一定会看出自己徒弟中,谁胜谁负。”如今,党玉山自信满满。
叽叽喳喳的蜚言流语持续了好一阵子,才终于渐渐止歇。
而,景立秋在党玉山扯着嗓门高声说第一句话时,他就醒了。但为了面子,才故意装睡,直到其他人全部午休,才轻轻从被窝里爬起,不穿外套,不顾寒风的侵袭,神情难过的跑至男子宿舍外一处偏僻的角落,坐在冰冷的地上,揪草发泄。
“可恶!平时我带他们不薄,他们竟然如此落井下石!一个个都是随风倒的草,那边有利,倒那边!”景立秋郁闷至极,脸皱巴成苦瓜,但依然抵挡不住眉宇间散发的英俊气息。
冷飕飕的风,像飞虫,肆无忌惮地飞入景立秋的衣袖,袭得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寒噤与喷嚏。
片刻,旁边草地传来沙沙的脚步声。
“谁来了?我现在谁也不需要!”景立秋微侧头,翻着白眼,不悦。
来人矮小的身躯渐渐靠近,景立秋双肩上多了一件外套。
“大师兄,你身体刚好,就来此吹风,难道想自暴自弃?”皮啸天一边温和道,一边理顺袍摆坐下来。
景立秋感激他送来的外套,但心里怨怒冲天,没法心平气和,愤愤道:“他们太虚情假意了,见我试炼失败,就纷纷投向党玉山那边,帮着他趁我昏迷时,讥讽我。”
“呵呵。”皮啸天淡淡苦笑,表示同情:“大师兄一直处于荣誉的高地,所以不太了解平凡弟子的苦衷。这一次的失利你也不用太过生气,因为你看清了他们的面目。这就叫因祸得福。”
“得福?小天,你脑袋没有进水吧?我并非你想像的那么高大,接下来的日子他们会怎么冷落我,我已经看清,但是没想到我里里外外忙活了这么多年,竟然连一个志同道合的人都没有,真是太失败了。”景立秋拔起一根粗壮的长草,鞭笞着其他小草。
草儿,无辜,但没有思想与情义,所以草儿不会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