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总是纸包不住火,再隐晦的秘密也终有暴露的一天。
只是秦卿没有料到,她数次鼓起勇气想要剖白的秘密会这样毫无预兆被撞见。
那些日常交流里关于学习跟生活的谎话,男人费尽心思安排的保护跟关心在那一刻好似都成了笑话,所以他的愤怒,秦卿可以理解,也心甘情愿接受惩罚。
庆幸的是这一场病终于让两人有了一次和平的交流机会,当下秦卿也是严阵以待。
只是,“你在男生宿舍住了两个月?”
监护人一本正经地沉着脸,冰冷的口气听不出半点异样。
秦卿微微一愣,脑子里原本组织好的信息有点偏离轨道,实话实说地交代道:“嗯,住在四人间。”
监护人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日常洗漱呢?”
“额,有独立的卫生间。”秦卿觉得问题走向有些怪异。
“跟别人结拜兄弟呢?”监护人持续不间断发问,脸上窥探不出情绪。
秦卿瞥了他一眼,心下疑惑,面上还是从善如流,“你指的是赤虎帮的太子爷吧,上次我参加赤虎帮晚宴,碰巧救了他妹妹,所以才交了朋友。上次跟你借的钱,其实也是给赤虎帮填补亏空的。”
五千万到底不是小数目,关于夜帮,她有一兜子的谎话需要坦白,所以此时显得格外紧张不安。
“嗯。”但某位监护人对金钱似乎不太敏感,清淡点了头后,画风依旧十分诡异地继续道:“据说他的妹妹罗子熏喜欢你?”
额。
当是时,秦卿被这一句堵得语塞,脑门上的黑线登时就挂了下来,着实有些尴尬,“咳咳,子熏还小,心思单纯,我已经跟她说清楚了。”
虽说男人是户口本上的家长,可到底只比她大了五六岁,而且毫无血缘关系,坐在一起讨论恋爱问题总是分外怪异。
不过很显然在这一点上,封大监护人完全没有自觉,并且还打算刨根问底,“所以,你不喜欢她?”
噗。秦卿嘴里刚咽下的一口水险些喷出来,呛在喉管里憋得涨红了脸,连连摇摇头道:“怎么可能,我把子熏当成妹妹。你放心,我性取向很正常。”
问到这种地步,她要是再听不出来就真是傻子了。
自家监护人这是明晃晃怕自己有异装癖跟同性恋倾向啊。
自以为委婉含蓄的封大监护人眉心的褶皱终于松了松,低头在手机屏幕上划拉关掉了某个百度上关爱青少年心理健康的小测试,看了眼时间,起身便要走向厨房。
“你现在肠胃虚弱,不能吃油腻的食物,我去煮粥。”男人一边似是在知会,一边卷着衬衫袖口,高大的身影在室内灯的映照下卸去了几分冷漠。
“封衍。”眼见着没了下文,秦卿一愣,下意识唤了一句跟着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凝视着那一抹沉稳的背影,张了张嘴,终究还是鼓起了勇气,声线低缓道:“青龙帮的事情,是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