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法不责众,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不行。”罗子航却是想也不想地否决了这个方案,凝望着远处倔强的影子,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迎着众人不解的目光,转身就走,“都给我滚去吃饭。”
背对着所有人那一刻,他狠狠咬着后槽牙,恨不得现在就去把那个冰冷不可一世的男人打一顿,可少年临跑前的话却犹然在耳。
“别跟着我。”
丢下这四个字的秦卿在将近四十度的烈日里永无尽头地奔跑着,塑胶跑道在暴晒中散发出一阵难闻的气味,混合着汗水的咸涩,几乎从四肢百骸无孔不入,将人牢牢锁在一个巨大的蒸笼里。
加上迟到罚跑的十圈,合计到第二十圈的时候,她的手脚已经渐渐发麻,讨厌的汗水跟打开的水龙头一样滴滴答答砸落在跑道上,溅起一阵升腾的热气。
就在她热到喉咙冒烟的时候,眼前啪嗒啪嗒突然落下冰凉的水滴,夏季的暴雨来得毫无预兆。
施远几人吃完饭看着倾盆而下的雨水,站在廊檐下不禁嘀咕了一句,“算这群小毛孩子命好,下午估计得在室内活动了。”
话刚一说完,胳膊就被捅了一下,队友指着前方雨幕里疾行的背影,“那不是咱们老大吗?”
施远定睛一看,瞧着还真是,再想了一遍方位,登时就明白了过来,“老大这是去下特赦令了。”
“啊?不可能吧,咱们老大那性子,敢假扮男人在b市活动还知情不报,不加倍就不错了。”老队友当即摇头否定,想起几年来被操练的可怕经历,仍旧是心有余悸,不禁也是佩服少女的胆大妄为。
之前他们在倾城秀场抓人的时候曾经目睹过少女的真容,作为最高级别的作战队伍,当时少女一站起身就被识破了,居然还在老大的眼皮子底下为非作歹,依着自家老大公私分明的态度,少女怕是有苦头尝了。
闻言,施远黝黑的脸上却是露出一抹高深莫测来,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硬币,“敢不敢来一块钱,我赌老大心软了。”
常年训练的枯燥生活里,这种无关痛痒的打赌已经是司空见惯。
队友当即掏出一块钱,附带一个鄙视的眼神,“你就等着输得月兑裤子吧。”
浑然不知自己被下属打趣的封衍冒着风雨大步走到操场,从看台往下一眼就捕捉到那抹在雨幕里蹒跚前行的身影,此时距离散场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
“够了。”由远及近的声音夹着脚步声传过来的时候,秦卿甚至已经没有力气抬头去看,只能根据嗓音去判别。
可她依旧置若罔闻,拖着沉重的脚步继续向前跑。
实际上她的速度已经比一般人走路还要缓慢,封衍一个大步迈出去就能拦住她。
“你还不肯放弃吗?”封衍定定站在那里,在少女擦肩而过之际终于出手一把握住了她的胳膊。
后者被拽着一个惯性地后退,早就麻木无力的双腿竟是一下子直直往下坠。
封衍往回正要捞她,却被啪地一声挥开了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