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沅是由杨府的马车和车夫亲自送回来的,还带了一车的礼,锦缎布匹、金银首饰,装了好几箱。
香铃儿都睁大了眼,打开一盒银锭数着个头:“我的好姐姐,怪道你花钱那么舍得,这钱就像从天上掉下来似的!”
丁巳敲敲她头:“师父说了,这钱要花了才有价值,让你守着一仓库银子,守一辈子不花,那银子跟石头也没区别。”
香铃儿不满地推开他的手:“就怕你赚银子的本事没学到,花银子的本事倒是学到了!”
丁巳气得又要去抓她发髻,被她一侧身躲了开去。
孟千秋从里院出来,清咳一声,院子瞬间安静下来。
自他剃须之后,除了香铃儿日日盯着他看之外,其他人都觉得多了一层无形的压力,那张俊朗神秀的面孔,带来的不止是皇身贵胄的满身贵气,还有不可名状的威严和气势。
丁巳和李昱怀低低叫了声:“殿下。”
阿沅也轻轻一蹲见了礼,只香铃儿还是那般模样,饶有兴致地盯着他的脸,那眼神也在说,真好看啊!
“可都顺利?”孟千秋过来拖着阿沅就往里走。
阿沅轻轻不着痕迹地挣脱他手,跟着往里一面走,一面回答:“都安排好了。和杨家长子杨循见了面,他如今是都察院右都御史,说的话,在朝中颇有分量。他本就不是柳相的人,算是忠于大孟的。只待我们定了详细的日子,他便会有行动。”
孟千秋已经听丁巳汇报过柳相的情况,脸上不由自主浮现一层暗笑:“很好。”
走到屋内,他亲自从晴儿手中接了茶,端到阿沅跟前:“多谢你了!”
阿沅接过茶盈盈一笑:“谢殿下赏赐!”
孟千秋无奈地摇摇头:“你们这是,提前要我做孤家寡人啊。”
众人又大笑起来。
日子安静地过了四天,很多人都察觉到,在这安静的背后,有暗流急速地涌过。
不知何时会遇风而起,掀起滔天巨浪。
终于,阿沅等人期盼的消息随着第一缕春风进了上京城。
李昱准亲自来报信,富家公子出身的他第一次长途奔波数日不停,将自己在马上的精力都用光了,终于赶在京城的千里快马密报之前,将消息送到。
“巴陵,拿下了!”他推开院门,说完这五个字,就地一躺,只余大口喘气的份儿。
香铃儿和丁巳冲在最前面,首先跳起来欢呼成一团。
李昱怀无奈地亲自扶起二弟,嘴角挂着一丝谑笑:“你何必亲自跑这一趟,派个人送信不就好了。”
在商场摸爬滚打十年的李昱准也无奈又满足地笑,看着眼前活蹦乱跳的香铃儿,只觉这一路来受的罪都值得了。
阿沅和孟千秋及晴儿也先后走出来,都是惊喜不已!
孟千秋和阿沅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欢喜之后是难抑的激动和期盼。
孟千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替我谢谢顾兄!”
“你何不自己相谢?”阿沅心中也是止不住地欢喜,如沸腾地茶,咕噜咕噜开心地冒着小泡。
虽则对他有信心,但战场之上,刀箭无眼,他又本是不喜欢战场杀戮的人。
却因为她一心所愿,为她披战甲,驰烈马,长枪羽弓,刀光血影,一寸一寸将这江山一点点围至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