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沅来到丑婆婆处,丑婆婆将新制的面皮取出来,细细帮她贴到脸上。
“这是最后一次用它了吧?”丑婆婆瘪着嘴,声音被压得扁扁的。
阿沅将下颌的部分细细压紧,微微一笑:“希望是了,婆婆,你这手艺可不能失传了,要不再收个徒弟吧。”
丑婆婆但笑不语,自下山以来,她心境也变了很多。
“教你吧就。”她想一想,笑着道。
阿沅那张丑脸上浮现一层微笑,看起来再自然不过,连肌肤纹理都贴合完美。
“好!等我学会了,便一天变个样子,日日上街戏耍人去。”
丑婆婆张着没牙的嘴哈哈大笑起来,这才是她当初第一次遇见的那个姑娘。
丁巳来到柳府的时候,柳相刚安顿好了鬼王和西边接回来的人,心情很是不错。
他拉着鬼王道:“二弟不如与我一同去见见此人。”
鬼王知道这是关系着他们计划的大事,也点点头:“走吧,我去见识见识,若是只会胡言乱诌的江湖术士,当时便一刀砍了。”
二人同时进了门来,均穿着常服,梳文士髻,一个头顶带着白玉簪,一个带着一柄木簪。
二人进来也不讲话,丁巳行过礼之后,也不讲话,默默退回去。
柳相将丁巳打量一遍,朝鬼王使了个眼色,鬼王立马懂了他意思,朝丁巳道:“丁先生既有卜秘卦象之才,不妨算上一算,我柳某所求何事?”
丁巳也在悄悄打量二人,见他二人面貌相似,他又知道鬼王的存在,心中便有了定数,知道柳相这是与鬼王一同来了。
二人必得考上他一考,看谁才是正主。
丁巳见二人衣衫,一个紫檀色团花纹长褂,一个枣泥色盘龙锦长褂,均是富贵之气扑面而来。
细看之下,那说话的着枣泥盘龙卦之人,衣衫新整,还带着樟脑的熏香气息,想是刚从柜中取出不久。
而旁边那不语凝望他的,团花纹看起来则是有日常磨损之色。
便朝那不出声的人拜了一拜,道:“不知柳相此次邀了丁某来,是为柳相看卦,还是为这位柳大人看卦?”
柳相与鬼王对看一眼,眼中均是火花一闪。
柳相撇着嘴轻笑道:“你怎知我是柳相?”
鬼王也道:“你怎么就说我是柳大人?难道这里还有两个柳大人不成?”
丁巳知道自己猜对了,点点头,落了一颗心,开始自己最擅长的工作,胡诌:“相士相士,相乃第一关。中品人相貌,上品人相气。二位均是贵气冲天之人,不过。”
他朝着柳相道:“贵气色有不同。柳相乃是紫气,一脉冲天,宛若惊龙,小的不想相中都难。而这位柳大人。”
他又转向鬼王道:“乃是金气,金贵无匹,必是大富大贵,为商必为豪贾,为官必为丞相,为侠必为开宗立派之师。”
“二位大人虽气,色有不同,但气出同源,乃是一脉相承,故而这位大人,与柳相国大人必是血亲之脉。”
他说道鬼王身份时,句句点在明处,开宗立派四字一出,鬼王与柳相皆是心中暗服。却在说到柳相国之时,紫气惊龙这般隐晦地说了一下,却不在往深了讲。
柳相国只觉被人拿鸡毛掸子轻轻从皮肤上扫过,酥酥麻麻,痒得蠢蠢欲动。
待他判定二人关系,又多了几分信服,方抱拳道:“丁先生不愧是名士,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