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两日,阿沅在汉江畔一所宅院内见到了龙帮主。
她细细查看过龙帮主双腿,比之忠亲王的情况还更好一些,一来他更年轻,即使躺了几年,经脉血肉还留有部分活力,二来云裳日日替他施针,虽没让他好起来,但也没让他更坏下去。
“……就照这样,你一日针三遍,再配以活血药汤泡浴,七日之内,便能见效。”她教云裳如何运气施针疗伤。
云裳与龙帮主皆大喜过望,没想到在阿沅看来,他的伤势如此简单。
龙帮主当即抱拳弯身,感激淋涕道:“这一谢,谢姑娘对龙某及内子的点化。”
说罢看了云裳一眼,再一弯身:“这一谢,乃是谢姑娘救腿之恩!”
又第三次弯身:“这一谢,是替龙头帮谢姑娘!若不是姑娘指点,龙头帮怕是过不了多久便不存在了。”
云裳也随着他朝阿沅深深相拜。
阿沅微微屈身回礼道:“这是帮主和云裳福缘深厚。不过,要整顿帮内,还需一番功夫,阿沅还有要是,恐帮不上忙。只盼帮主多忍耐几日,也就七八日的功夫,便可放心了。”
她又向云裳道:“你也一样,等那时候,你便可以尽情开口说话了。”
云裳忐忑不安地看着她:“七八日,你有把握吗?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多个人,好歹多分力!”
阿沅摇摇头,轻轻握住她的手:“你放心,还有逍遥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早已开始动手了。”
从宅院内出来,已是午时过后,街上不时传来炮竹声,噼啪震耳,喜气隆隆。
龙帮主与云裳要留阿沅守岁,阿沅却一刻不愿多耽误,向他们借了船,决定连夜启程。
回到江上居,宅院内已是鞭炮声阵阵,夹杂着红光和阵阵欢笑,满地的垂髫小童跑来跑去,捡着藏在纸屑中间被人捡漏的大铜板子!
见她回来,香铃儿和李昱准都迎了上来。
“姐姐你没看见,刚才李大掌柜撒钱呢,满满两大簸箕铜板,我一个人便抢了两贯!”
李昱准难得笑得如此开怀,一改平日里的沉稳,斜睨了香铃儿一眼:“你还说,亏你好意思,功夫那么好,还跟一伙小孩抢铜板。”
“喏!”他说着,伸手掏了两个小金鱼出来,黄灿灿,晃得人眼花:“给你的,压岁钱!”
香铃儿睁大眼,不敢置信道:“真是给我的?”
说完又连连摆手:“不行不行,太贵重了!虽然你有钱得不得了,可无功不受禄,公子您还是赏我铜板吧!”
李昱准尴尬地缩缩手:“不贵重,拿着玩儿好了。”
香铃儿吐吐舌头:“你给了我,将来我可要给李小公子回礼的,到时候,上哪儿找那么多金子去给压岁钱呀!”
说完,一溜烟儿跑了,和满地捡钱的小孩子们闹成一团。
“她呀,还跟个小孩儿一样。”阿沅无奈笑道。
李昱准眼神追着她,轻声道:“赤子之心,却是难得。”
阿沅心中一动,看着李昱准:“二公子可是有藏娇之心?”
李昱准俊秀的脸色涌起淡淡的红潮,颇不好意思垂了头:“我比铃儿姑娘年长不少。”
阿沅却觉得不错,李昱准俊雅沉稳,为人踏实,倒是一个好归宿,只是铃儿。
她皱了皱眉,铃儿野惯了,婚姻之事,怕她根本就没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