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债血偿!
阁楼屋顶很快出现一个洞,她钻进去,顶层很矮,仅容人勉强通过,楼内无人,无灯火,她迅速从楼梯盘旋而下,木梯尚新,踩上去不曾闻咯吱声响。
很快来到曲廊上,曲廊直至花厅门口,两边皆布有护卫。花厅门外的院内,则布满半人高的杂草,通往后院的石径小路埋藏与杂草中,想是住的人来不及清理。
阿秀有了算计,如壁虎,轻身贴在曲廊顶,再游走出去,与廊下隔着木梁,没了外袍的拖掩,她纤巧的身姿正好可以藏在木梁后。
卫士门都背靠着曲廊,谁也没有想到,身后近在咫尺的梁上,有身影匿与黑夜中,悄然而过。
她到了曲廊尽头,花厅内有人走动的脚步声传来。
有人在说话,是鬼王,他阴柔的声音不大,却似能穿透夜色一般,落在耳中,清清楚楚,可惜,是倭国的语言,她听不懂。
另一人同样用倭语回答,两人一面喝茶,一面交谈着,阿秀将眼眯成一条缝,尽量散开眼神,用一丝余光透过花厅斜支开的窗棂打量进去。
她怕一个眼神,一个注视,就引起鬼王的注意。
余光一扫而过,屋内情形已落入眼中。两人身前的茶台上,没放茶盘,反而放了张宽大的画卷,似是地图模样。
那与鬼王对话之人穿着军服,不是黑衣人,想来是真正的倭贼,而鬼王对他的态度,带了几分恭敬。必不是普通军士,能让鬼王恭敬的,在军中的职位恐怕相当不低。
不知那人武功如何,只要他有鬼王七八分厉害,怕自己就不好得手。
不过,她也是有备而来,静静待了一会儿,一轮弯月从云层后露出尖尖下弦,烛火不曾映到的后院中,多了一层白雾。
她捏了捏手中箭矢,不多不少,九支,手轻扬,九支铁箭无声飞了出去,“笃笃笃”转眼牢牢扎在后院泥土上,藏于杂草之中。
九门奇阵,困兽于央。
于此同时,花厅中的人和花厅外的卫兵,纷纷往后园围去,几声鸟语哇啦哇啦响起。
不进后园的还好,进了那院内的人,顿觉奇怪,明明一片不大的园子,怎的似望不到头一般,杂草丛生,迷了方向,草中又似月华似夜雾,迷迷茫茫,竟看不到半分人影。
鬼王在踏进后院的刹那停下脚来,他仅凭直觉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夜色憧憧之中,那院内似有许多人影晃动,却似杂乱无章在奔走,根本不像追击刺客的模样。
那着军服的倭奴紧跟着他过来,叽哩哇啦说了一通。
却见鬼王紧拧着眉毛,摇摇头。
又一丝风响,一支箭带着白羽,朝鬼王飞来。
鬼王手一抬,那箭牢牢被他握在手中,虽如此,他掌心也一阵火辣。
阴阳之气,名不虚传。
阿秀的这支箭当然只是试探,她在箭飞出的同时跃身而起,手中长物一卷,闪电般冲向鬼王,朝他脖颈勾去。
鬼王早知道有后着,将箭矢顺手一抬,挡在身前,那快至看不清模样的武器竟如灵蛇般,绕过他双手,刺破护体真气,直扑咽喉。
鬼王另一只没有握箭矢的手刹那间挡上咽喉,将带着凌厉真气的武器捏在手中。
心下大凛,此物柔弱冰凉,竟是束腰锦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