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在香铃儿与将军对话时,心神从寻事的困境中转出来,那不同寻常的海风气息再一次引起了她的注意。
抬头望天,不看则已,一看之下大惊失色。只见晨间的满天卷云,已层层铺开来,似被强劲地海风吹开一道道口子,云与云之间似沟壑般纵深相列,一道天一道云,布满整个天空,又似柄柄长剑,直指东海。
那尽头处,发出不同寻常的黄亮光芒,幽幽深深,直落往海尽头。
那军爷听此话,脸上胡子颤了颤,略不满道:“姑娘何出此言?”
心下则多了几分戒备,本来这个时候,金州就没什么外地人,这两人来的诡异,说话也诡异,让他已打消的防备之心又起。
不由一手按在了腰间长刀上。
阿秀脸色发白,匆匆往前走去:“将军请行个方便,让小女子往海边一看。”
军爷“唰”一下抽出长刀,立在阿秀身前:“姑娘此来,到底所为何事?又为何口出妄言?若不说清楚,别怪我们不客气!”
阿秀来不及解释,似寻常一般伸出手,可所有人皆是眼前一花,只觉眨眼间,再定睛看时,将军的长刀已到了阿秀手上。
身在其中的军爷更是愕然至极,他只觉握刀的右手轻轻一麻,手中便一空,自己的刀转瞬就没了!
幻术?还是妖术?
他又惊又骇,呆愣在原地,还未反应过来,又是手中微动,那长刀,又回到自己手中。
两下动作,只一呼一吸之间。
阿秀诚恳道:“将军,小女子名阿秀,懂一些观天之术,此时海中波涛诡谲,风不平云不静,此事怕不是倭奴登岸那么简单!”
军爷这才反应过来,额上滴下一行汗,知道若眼前女子真要对自己不利,自己便连一分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对她所言观天之术虽半信半疑,仍拜服了几分,稍稍让开路,道:“阿秀姑娘,你也是中原人。”
香铃儿哭笑不得,见他意思,仍是有些怀疑自己,一面跟着阿秀往前走,一面道:“将军,我们不但是中原人,还是万安军自己人。李将军是我师父。你留在北边,是不是北路马帽子的人?”
马帽子是香铃儿刚和师父在金州一带抗倭时,最早收编的一支义军,他本是金州人,对此一带非常熟悉,敢打敢冲,当初出了不少力,很受师父重要。
因他常年喜欢戴顶渔夫笠帽,便被军中人称马帽子。
那军爷听他说出马将军的绰号,心中又多信了三分,马帽子这名字都是熟悉他的人才知道的,又听说这小姑娘是李大帅的徒儿,忙道:“姑娘是李大帅的徒儿?请恕末将失礼,不知姑娘有何凭证?”
香铃儿见他谨慎,倒也心中颇为嘉许,不过凭证,她还真没什么信物,可以证明师父是自己师父。
不过想到仙气飘飘的师父被人称大帅,笑得前仰后合,忽想起一个办法,道:“你们谁的弓箭借本姑娘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