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孟兄。”
孟千秋甚是奇怪,自己让他留下来,却好像得罪了他一般,竟站起身要走了?
顾因也怕雨良醒过来,看见自己尴尬,看着孟千秋拱手道:“孟兄,请照顾好她!后会有期!”
不等孟千秋答话,两个纵身,飞过后院石墙而去。
孟千秋还有一肚子疑问,见他非走不可的模样,也只好叹口气:“真是一对冤家,不要天下要美人,现在美人天下都不要了。”
第二日,阿秀已能起身,用过早膳,在前院内沿着青石小路走圈,活动活动手脚,让真气活起来,吸收着天地晨光之气。
她看着头顶晨云,默默舒了口气,今日有好消息。
她转头吩咐守在一边的小丫鬟:“碧玉,烧一壶大红袍,备上四个茶盏。”
茶水刚刚滚沸,院门小厮已领了人进来。
孟千秋领头,眼睛闪着跳动的光,见着阿秀便喜滋滋道:“周大将军请兵了!皇上命他往襄阳,掌南路兵印,周宓先回京待命。”
阿秀点点头,似是意料之中的模样,朝着他身后道:“王爷怎的亲自来了。”
说完微微屈身福了一福。
忠亲王抱拳弯腰,哈哈笑着:“姑娘太客气了,姑娘是老朽的救命恩人,老朽怎能受礼?”
忠亲王身后跟上来一个穿银红衫裙的身影,朝着阿秀深深一拜,柔声如沥沥春雨:“晴儿见过姑娘!”
“请屋里坐!”
四人在屋内分榻而坐,碧玉就端上正好的茶汤,滚沸的乌红茶汤,氤氲出浓浓茶香,孟千秋接过茶,笑道:“阿秀又精进了,看这茶,是早就备好了待我们上门的。”
忠亲王只知阿秀阴阳之气神奇无比,虽听孟千秋说过阿秀也通阴阳术,但还不知具体如何,见状微愣:“姑娘是早知道我们要来?”
晴儿也道:“方才在廊下,见那茶盘上正好摆着四个茶杯,难道姑娘是早知道要来三个客人?”
阿秀点点头:“晴儿姑娘仔细,见微知著而已。”
晴儿见她夸自己,脸颊微红,垂了头,正是大家闺秀该有的模样。
忠亲王捧着茶喜道:“那姑娘可否知道,我们此战如何?”
阿秀毫不犹豫,直接道:“大捷!”
忠亲王呵呵笑着,下颌银须抖个不停,虽皱纹纵深,但脸色红润,容光焕发,早不是当初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老头子模样,看着阿秀道:“姑娘如此肯定?即便是千秋跟着我,周大将军也是个会打仗的,可对手,可是杨昌烈啊!”
阿秀意味深长地看了孟千秋一眼:“有千秋在,王爷可放心。杨昌烈,这次,可能你们遇不到。”
孟千秋知道她是说自己拿了《天兵志》,颇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再想起一事,狐疑地看着她:“为何?杨昌烈不是驻守襄阳?”
阿秀轻轻摇头,转向忠亲王道:“观星西北,天狼位移,有兵动之势。梁国换了攻防战略,还请王爷提醒皇上,小心晋中。”
又向孟千秋道:“你可给金将军送去一封密信,告诉他,小心杨昌烈带人南上。”
忠亲王是懂兵之人,一听就明白,皱着灰白的浓眉,道:“姑娘是说,梁国想夺晋中?梁大军屯南线,晋中空虚,要真让他夺了晋中,离上京不过数城,岂不是等于扼住孟之咽喉?”
他猛一拍大腿:“好狠的杨昌烈!”
阿秀补充:“怕他是作的两手打算,若夺了晋中,当最好,若夺不了,必会调头包抄,直扑南阳。”
要知道,南阳是襄阳的大后方,南阳与襄阳若断了线,襄阳的几万大军,便如陷身孤岛。
忠亲王不住点头,眼中闪现一丝狠厉,年轻时的热血又涌上心头,豪气万丈道:“既能提前预料他的打算,还怕他得逞吗?好!方才老夫还有些怀疑姑娘,但此番姑娘说得头头是道,老夫信了,定是大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