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四人来到路旁马车边。
城门在望,阿秀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钱褡裢,递给田哥儿:“多谢哥儿一路相送,就此别过,请哥儿代阿秀谢过二公子!”
这田哥儿壮壮实实,脸庞憨厚,就一个好处,听话,跟谁便听谁的,见阿秀吩咐,只管点头称是,也不推辞,也不挽留,也不问缘由。
接过褡裢,便上了马车,扬起鞭子,“得儿”一声,驾车而去!
阿秀又转头看向丁巳,他精神已完全恢复,身量颀长,眉眼与那人确有五分相似,只没了冷肃之气,眼神活泼,脸颊依然瘦削,显得腮骨略方。
见阿秀看着自己,仍旧笑着道:“阿秀姐姐,我还没报恩呢,我是不走的。”
阿秀道:“你真想跟着我?”
“是!”
“你不问我进京做什么?”
丁巳正容,不再戏称姐姐,道:“丁巳的命是姑娘给的,姑娘要上刀山,丁巳就给姑娘垫脚;姑娘要下火海,丁巳就给姑娘挡火!”
他说到末一句,见平日里眼都不多眨一下的阿秀,眉毛微微一跳。
“那好。”阿秀神色转瞬又恢复平静,听到火海二字,她浑身还是禁不住发冷。
她俯身示意丁巳稍稍蹲下,就在丁巳耳边,说了几句。
丁巳面不改色,眼睛里隐隐有激动之意,不顾官道上不时有车马经过,朝着阿秀便拜了下去。
“丁某愿誓死追随阿秀姑娘!”
阿秀静静打量着他。
阴阳之气,名不虚传。有了融合天元真气的阴阳二气之后,她的阴阳术也进入到前所未有的境界。
观,察,理,觉,灵。
阴阳术的修习,沿这五个层次,越往上越高明。
以前的良雨良,判人判事,在理、觉之间,多靠理,觉有几分,却不清明。
如今的阿秀,已远远超过了理的阶段,甚至进入灵。
很多时候,她看周遭万物,脑中便自动呈现这些事物的阴阳五行分布之气,徐徐流动,是盛是衰,是正是邪,一目了然。
丁巳,有胆有谋,可用。
她点点头:“起来吧,既如此,你我可姐弟相称。”
丁巳跪在地上,嗫嚅着不肯起身,眨着眼看着阿秀:“可以,可以师徒相称吗?”
阿秀一愣:“我,并没有什么可以教给你的。”
“以姑娘的计划,若是师徒相称,有我解决不了事情,师傅再上,不就名正言顺了?”
阿秀想想,倒也有理,遂点点头。
丁巳忙磕头道:“多谢师傅!师傅在上,受徒儿一拜!”
阿秀忙拉了他起来,从怀中掏出几颗碎银,并一张银票:“你找个不大不小的宅子,再到我说的地方留下暗记,我办好事情,自会去寻你。”
丁巳点头:“这些天我需要做什么吗?”
阿秀嘴角微微一动:“给人测字吧,遇上麻烦的,记下来转告我。”
“徒儿明白!”丁巳接过银票,向阿秀与婆婆一揖,拜别而去。
“等这件事定下来,婆婆也能有个安稳居所了。”阿秀搀着婆婆,往城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