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人,我想着,转身准备跟他们一起出去。
“你不要走。”闵帅两步奔过来,扯住我胳膊。
“他们竟然绑你!”他一面掏出一柄小刀,“嚓”将绳子切开,一面怒目朝王胖子看去。
王胖子一哆嗦,赶紧扯着无缺,并其他人都出去了。
屋里只剩我们俩,他抓着我的肩,离我更近的盯着我,也不出声,气氛怪怪的。
这闵帅是不是脑子也有病。我一面揉着被绑得酸疼的手腕,一面想。
“那个,我说。”还没等我说完。
“月娘。”他哑着嗓子喊道,双目通红,声音万丈深情,与刚才那种风流相判若两人。
我试着掰开他的手:“月娘?不,我叫雨良。闵帅大哥,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雨良?”他伸手摸上我的头,再顺着侧脸,颤抖着,慢慢摩挲下来:“你就是月娘!明明就是月娘,连声音都一样!”
我按住他的手,纠正道:“大哥,你一定是认错人了,我是第一次到这个地方,也是第一次见到你啊。”
“你仔细看看我,你再仔细看看,我以前没有留胡子,你记得吗?是不是认识我?”
我非常仔细地看了看,连他眉毛里的黑痣都仔细看过了,面相绝佳,上庭饱满带王气,中庭高隆带财气,下颌方正有肉,乃福泽深厚之人,绝不是一山可容,可惜鼻峰有节,略带青筋,中年会遇厄,甚至血光之灾。除此以外,挺好看的,如果没有胡子,会更帅一点吧,我想着。
忽然撞上他的眼神,火热得似大暑天的日头,一双黑瞳深不见底,我脑中隐约浮现一张这样类似的脸,有一样能让人熔化的神情。“什么鬼。”我摇摇头,那脸又黯淡下去。
“确实不认识。”我下结论道。
应该是不认识,我们良族,可没人出过山,也没人进过山,怎么会认识他呢?
他闻言,如受了重击般,整个人似缩小下去,收回搂着我的手,捂住脸,徐徐点了点头,半晌,声音方从指缝里传来:“是的,我一定是疯了,你怎么会是月娘呢?我亲眼看着她死的。”
聪敏如我,一下懂了,他一定是将我看作他死去的爱人。
可怜的山贼,我伸手拍了拍他肩,“没关系,不要难过,等你死了你们又能见面了。”
他放下手,神情稍微恢复正常,哭笑不得看着我,喃喃道:“有这么安慰人的吗?看来,你确实不是她。”
“每个人都会死啊,这很正常。有一个你爱的人比你先死,在另一个世界等着你,你死的时候,就不会那么害怕了。”
他咧嘴微微一笑:“好像有点儿道理,被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自己不怕死了。你到底是谁?”
“良雨良,交个朋友吧,你可是我下山后遇到的第一个朋友。”我伸出手道。
他伸出大手,握住我的手:“良雨良,好奇怪的名字。不如,你留下来做我们无名寨的压寨夫人吧。”
“无名寨?这名字太不行,要改。等等,你说什么?压寨夫人?”
我“唰”地往外跑去,忘了我的手还被他握着,刚起步就被扯回来,他一本正经地看着我:“我说认真的。还有,这名字怎么不行,要怎么改?”
我摸摸瘪瘪的肚子,看来,还得凭特长赚点饭吃,遂对他道:“酒肉伺候好了,本姑娘就告诉你。”
他又恢复了刚见面时玩世不恭的样子,歪嘴淡淡一笑,自有一股慑人的风采,道:“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