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不等夜景行应答,也不等秦梦容再有新动作。雪白色的身影翩然转身,在探究、敬畏和不善的数百道目光里,犹如女王般的淡出了众人的视线。
冰冷的清水,让纷乱的脑子得到了片刻的清醒,看着脸上晕开的妆容,泠雪拿出造型室丢给自己的卸妆液,将脸上的淡妆洗了一个干干净净。
再抬头,原本红润娇嫩的脸色不在。光嫩的肤质掩盖不了她此时的狼狈,洗去眼睛和假睫毛的双眶因主人长时间的压抑而通红,而脸色和唇色都是一股透着无力的苍白。一看,就是一副失败者的模样。
可不就是失败者么?
一个一段感情还没开始,就已经被自己曾经的作死而结束的失败者……
回想起夜景行那双冰冷的眼睛,她的胸口又是一阵刀绞般的痛,痛得她把头埋进了满池的冷水里。
“宿泠雪。”
就当泠雪快要把自己窒息的时候,身后一道来者不善的女声把她拉了回来。
回头一看,竟是从秦梦容追出去后就自动隐身人群的黄巧沁。
“怎么,觉得女厕所里发生的事情夜景行看不到,所以你赶来找我麻烦了?”左右今天已经破功,泠雪也不再吝啬自己的尖锐,转身的她冷冷一笑。
话里行间的意思都是在讽刺对方怂恿秦梦容的出头,自己却安逸的躲在背后。
被人拆穿把戏的黄巧沁脸上闪过一丝难堪,但很快又隐去,她目光阴冷毒怨的瞪着泠雪,“你也得意不了多久,五年前程家的门你都进不去,这夜家的门你就更不用想了!就夜家那样的门楣,娶个公主都是寒碜的,更何况你这个一无所有的孤女!”
“你还是好好想想被夜景行抛弃以后,该怎么过吧!”
“什么意思?”黄巧沁话中的信息量让泠雪一时无法消受,什么叫娶个公主都寒碜了?莫非夜景行家还能凌驾于国家之上不成?
“哟,我还以为你多得夜景行的心呢,搞半天人家连家世都不愿意透露给你啊!”得知泠雪不清楚夜景行的家世,黄巧沁心中疯狂的嫉妒顿时消散了很多。
搞半天不过是夜景行的一个玩物罢了,亏自己还这般伤心!
瞟了眼困惑中的泠雪,她昂起头,优雅的转身,踩着胜利女神的步伐,径自走出了洗手间。
如果说方才泠雪心中还只是不安,那么黄巧沁临走时的那一眼,却让她彻底沦陷于绝望。
那般鄙夷又怜悯的眼神,已经纠缠了她整整五年的梦境,她又怎能不熟悉?
回想起方才在宴会厅众人对夜景行的态度,她的心随着冰冷的清水一点点的沉淀,变冷。
她不怪夜景行没有亲口告诉自己他的身世,因为她知道他肯定都写在了所谓的履历表里,是自己觉得不好意思才没有看。
可是,她怪他明明有着那般显赫的家世,为什么非要来招惹她这个一无所有又声名狼藉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