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西郊外大通寺最里处的阁楼,一般用于富庶家小姐还愿所用,外人或者贫家女子是不得进的。今年上元节,大小姐就曾上梅岭阁小住过几日,厢竹便是在那处见过尚书小姐。”
“竟是那儿?”
富家千金虽然平素不出门,不过每逢上元乞巧,总会出府上外头游逛,上寺庙祈福,这已是一种常态。闻言微着点头,当即浅首微颔,萧楚愔说道:“上元佳节,便是再如何久居深闺的小姐,那日也会出府游探,想来尚书家的千金也不例外。既然是上元佳节偶遇,对了厢竹……”
忽是想到了什么,连着声调都拔高了不少,直了身看着厢竹,萧楚愔问道:“那日在梅岭阁,除了尚书家的千金,你可记得还有谁?这些惨遇贼子残害的千金小姐,那日可在梅岭阁中。”
萧楚愔不问,厢竹还真没留意到这处,如今问了再回思,当下面色都变了。颔首重点,厢竹惊道:“这么说来,那几位小姐上元佳节还真都去过梅岭阁。”
受害千金为何被贼子瞧上,如今这共同点是寻到,闻言面色稍诧,萧楚杰惊道:“竟是这般,可是去过梅岭阁又能怎了?就因如此便招来杀身之祸?这也太……”
“肯定不止这样。”萧楚杰的话还没落下,楚瑞便噘鼓着嘴说道:“元宵佳节上梅岭阁还愿的千金小姐可不少,若只凭这一点,岂不是京都上下凡是有些家底的千金都得小心了。能轻易进得了尚书府,并且还能无声无息的取了尚书千金的性命而不叫人发现,绝非寻常贼子。这么几天,一个一个寻了并且逐一杀害,我倒觉着这些贼子倒像在找寻什么?并非漫无目的,而是经过细细甄选。长姐,莫不是那日在梅岭阁,那几位千金无意间听到什么,因此换来杀身之祸吧。”
萧楚瑞之语的确在理,若仅凭梅岭阁,范围着实大了,所以唯一可能的便只有梅岭阁上,千金当中还有一处共连,共连之处才是万当留心。四弟的话换来萧楚愔应思,点着头认真想着,只是上元佳节,上梅岭阁还愿的并非自己,而是以前的萧家大小姐,所以这梅岭阁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萧楚愔是不清的。
不清之事再如何绞尽脑汁也无意,当下看向厢竹问道:“厢竹,梅岭阁上的事我实在记不清了,那日你也在场,你可想想这几位千金中可有旁的共同处。或是身上的衣着,或者真不甚听见了什么,又或是不留神去了何处,得了什么,倒是想想可有其他共连。”
“不甚去过何处,得过什么吗?”萧楚愔这话叫厢竹顿了促,略微一思随后眼前惊亮,厢竹说道:“这么说来,这些遇害的千金在梅岭阁,还真都得了一样相同的东西。”
“怎样的相同之物?”
“梅牌。”
“那是什么?”这玩意儿萧楚愔可从没听过,当即人也惑了,惑后闻着厢竹说道:“梅牌,是大通寺特别雕制的一种由梅木制成的木牌,每年只有几幅,由主持亲自伐木制成一寸左右的方牌,再由大家雕上梅花。一年到头便只有上元佳节会赠于梅岭阁还愿的千金,因着一年仅一次,又只那区区几幅,故而京都各家千金皆以能得一副为喜。大通寺的梅牌每年的花色都不同,今年上元的梅牌,那几位遇害的千金皆有。”
“大通寺的梅牌,莫非这就是其中的共连处?可就只因这区区一副梅牌,能有何故,招来如此祸事。”
仅是一副一年方出一次的梅牌,实在叫人想不通那些贼子为何要对千金下手,而且时隔大半年,才一一设法寻出,一一入府残害。
这事,实在叫人百思不解,倒是怎么都理不出深下的根由。
根由之处叫人深惑,便是萧楚瑞,一旁听了许久,待厢竹话音落下萧楚愔凝蹙纠思时,这没心没肺的混小子却笑着说道:“这大通寺的和尚就是不老实,好好出家还愿,没事整什么竹牌梅牌,想着法儿勾起富家千金的兴趣,好给自个增添香油钱。哼,这下好了,就因他那梅牌,给多少姑娘家招来祸事,我看这大通寺啊,也该担起责任了。”
话出口,眼珠子直转,这心里头恐怕又起了唯恐天下不乱的坏心思。坏心思动了,警告的怒瞪自当免不得,一眼横瞪倒也暂将勾起的坏主意压了下去,不悦抿唇随后翻眼瞧上,在萧楚愔的警告下,萧楚瑞说道。
“不就是动了念想,又不会真做,长姐何必为了那些秃驴忧心。不过话也说回来,他们今年上元节发的梅牌究竟给了几家,总不该就只有那几位千金吧。若是不止那几位千金,那剩下持有梅牌的小姐,恐怕都得提心了。”
梅牌便是贼子行凶的共同处,萧楚瑞这一声笑叹也合理,只是这合理下的笑叹不知为何,却叫厢竹彻底变了面色。本就凝沉的面色此时彻底变了,眉色之间明显添了几分焦愁,厢竹就那样焦着心看着萧楚愔,面露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