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十多岁的女子怎么给人的感觉这么沉稳,看自己的时候不是崇拜也不是紧张,而是一种看透自己的感觉,花继业感觉身后一阵凉风。
玄妙儿退后一点才看清这个男子的穿着,当真是华丽,一身宝蓝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系玉带,玉带中间一颗鸡蛋大的祖母绿的宝石,手持象牙的折扇,扇面上是一副日出东山图。
这时候边上的菜婆子见玄妙儿没说话的打量对方,心里替她捏把汗,赶紧提醒她:“小丫头,花大少问你话呢。”
玄妙儿对着菜婆子递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然后转过身对着花继业道:“我的雕刻功夫有限,不会雕刻过于复杂的,所以没有雕龙,公子看看别的可有喜欢的。”她觉得还是称呼公子好,外一叫花大少,一顺嘴叫成花大姐就糟了。
花继业心里有自己的想法,这丫头根本在说谎,那其它十一件都雕刻的栩栩如生,怎么可能不会刻龙,这是故意避开了犯上的物件,可是却又不说出来,只说自己不会,这心思何等缜密。
对于这个小丫头,花继业心里莫名的多了份兴趣:“这是你雕刻的?看样子你的年龄不大,这东西可不是一天两天练成的,你师出何处?”
“公子抬举了,这只是我和哥哥在家瞎琢磨出来的,哥哥学过几日木匠活,没有师傅。”玄妙儿说的风轻云淡,没有想与对方多言,因为这个男人不简单,特别的表里不一。
玄妙儿从花继业的眼神里看到的绝不仅是败家,她的画之所以画得好,不是紧紧形像,而是画人扑捉得到对方的心里,画景探究到意境,所以画的更加生动。
花继业知道对方是不想多说了,也不强求,拿起几个木雕,扔下了两块银子:“这些够了吧?”
玄妙儿拿起银子:“公子拿的木雕八十五文便够了。”
花继业看着这个女孩不贪心笑道:“本公子就喜欢赏人钱,谁让本公子钱多呢,多的就算是赏你了。”
玄妙儿不喜欢这个感觉,如果对方是欣赏自己的作品,赏给自己的那是荣耀,可是对面这个男子的意思是施舍,这是玄妙儿不能接受了,在家里可以放下小清高,可是现在不能。
她上前一步,声音不大,只有两人听得见道:“公子这扇面是自己画的吧,日出东山意境不错,笔韵老练,只是构图如果东方多留些空白,太阳的颜色再艳丽一些会更好,我想我的这些话值公子的赏钱了。”
玄妙儿也是刚才注意到了花继业扇面的落款,知道是他自己画的。
花继业愣住了,这女子说的确实有道理,他尽管不务正业,可是画的一手好画,这个是他在隐藏那么多东西中唯一不想隐藏的,因为自己喜欢,错过了那么多,这个爱好,他当真不想错过。
而眼前的女子才十岁出头,怎么可能懂得这么多,看她的穿着打扮,应该是温饱都不能完全解决的样子,就算是大户落魄了,可是十多岁也不可能在绘画上有那么高深的造诣。
很快花继业回过神:“足够了,姑娘的技艺让本公子佩服,希望以后可以有机会再交流。”
玄妙儿拿起银子,还是忍不住开心,把银子收进怀里单放着:“等价交换,自然可以。”
一句话让花继业挑起美眉,不过刚刚看着这个丫头拿着银子的高兴劲,还是觉得这才是个小女孩的姿态笑道:“那后会有期。”说完拿着木雕转身带着下人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