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姜心里念头一闪,正要再问,陡然间腰上一热一紧,双脚刹时又离了地。
九公子两手掐了谢姜小腰向上一举,侧过脸去看了萧仪道:“接上。”
萧仪长眉一挑道:“好!”探身下来,两手伸去谢姜掖下向上使力一托,刹时便将人挟了上来。
被人这么提溜,这在谢姜还是平生第一次。
待恍过神来,谢姜已双脚挨了地,萧仪又两手一缩,负手退后道:“站稳了。”
甚么站稳了,一个两个都当本夫人是小儿么?谢姜眸子一斜,递过去个分外不满意的“眼刀”,转瞬便蹙了眉问:“半间亭里出事了么?你们怎么……。”
“有人在饮水里下了迷药,护侍仆役多数都晕了……”萧仪眸子自谢姜脸上一扫,转瞬望了她身后问:“先上去罢。”
九公子上来拍拍袍袖上的雪屑,点头道:“还是先上崖要紧,迟了恐生变数。”说了这句,斜斜一瞟萧仪道:“方才那人不知伤势如何,我且领人再搜一搜,箫郎君护了她先去。”
言外的意思,竟然是要萧仪领谢姜先上崖。
而萧仪也不争,只眸子一扫谢姜与九公子两人,回身便走。
两人之间似乎默契深深……谢姜心下疑惑愈大,不由蹙了眉尖儿。
“阿姜。”九公子看她站着不动,抻手将人揽过来,安慰道:“左右不过两刻我便回去。”
谢姜心里刹时一恍,是了,这人不仅仅是要搜查饲虎,更深里的意思是,以饲虎阴晴不定的性子,若是伤重难支也就罢了,若伤势较轻,难保裹了伤之后不拐回来报仇。
再加上现下主要人手都在谷内,他要是趁机潜去崖上杀掉放吊索的人,再在崖上挡的半夜一夜,底下这些人就算不摔死,迟早也会冻僵。
只现下他逃走不过两刻,就算身手再好,上崖至少也需四五刻。九公子既不能确定他下不下手,又什么时候下手,便只能抢时间。
抢时间先送自己与萧仪上去。
藤筐有半人高,内里约可坐的三四人。
九公子抱了谢姜进去,便回头招手,远山忙领过北斗上前。
北斗看见谢姜,哽哽咽咽哭的一把鼻涕,边哭,边抬腿爬进筐内:“奴婢……奴婢拿石头砸了那怪物……没有砸住。”
“行了。”谢姜有心想问她怎么回事,见这会儿箫仪进了藤筐,又吊索开始往上收,她便拍拍小丫头,低声道:“莫哭了,上去再说。”
“是。”北斗擦擦脸,偎了谢姜坐下来。
其时山风凛冽,刮的崖石尖哨声四起,三人坐在藤筐内,只觉四面八方寒风嗖嗖,冷的刺骨。
籐筐越升越高,谢姜抬手搭在眉间,向上望去,隐隐约约已看得见崖顶,她悬着心这才松了下来。
谢姜北斗两人坐,萧仪便侧身倚筐沿站了,藤筐又上升了约有一丈,这人突然腰身一拧,举手向后一挡,厉声喝道:“伏下!”
他话音未落,“当!”的脆响,火花四溅之中有刀光擦过筐沿一闪。
“哎……。”北斗失声尖叫,只叫了半声察觉不对,忙又死死咬住嘴唇。
谢姜眼尖,萧仪身子向下一弯的刹那,透过藤筐缝隙,她已看见崖壁之上贴了个人。
这人面向籘筐,一手侧伸紧抠崖石,另只手握了把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