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姜便洗漱了睡下。
到了半夜,迷糊中听见窗棂子“扑簌”一响,谢姜睁开眼来。
窗棂子上又“扑扑簌簌”响了几声,就像是有人拿扇子拍,又像是有人用帕子往上抽……
有人?不像!谢姜眯了眯眼,悄声坐起来,只是她一动才发现,先前睡下时放在枕畔的那块“石头”,光泽莹莹,照的可以看见承尘上雕的花纹。
谢姜微微一?,只这会儿窗外有动静,她便抓了珠子握在手里,小心走到窗下。
九公子不在,北斗便在内室矮榻上值夜,小丫头也是听见了响动,闷声跟了过来。
窗外又是“扑簌扑簌”几响。
鸟儿……鸟儿翅膀……谢姜念头一闪,抬手推开了窗扇儿。
便见啾啾嘴巴上绑了个竹筒子,此时翅膀一收,两只小眼里凶光烁烁,直定定盯着北斗。
“唉呀!”北斗手忙脚乱解开了,边拿了竹筒子递给谢姜,边捊着八哥鸟的羽毛问:“啾啾不是跟着新月么?”
问了这句,小丫头立时觉得问了句傻话,又改口道:“许是新月传了信,奴婢去点灯……咦?这是……。”
其时谢姜已拿了九公子送的珠子递给北斗道:“拿好。”
北斗矒矒接过来。
谢姜便借着珠光,磕出来纸卷捻开,其上只寥寥八个字……小陈候见霍欲往楚。
陈元膺见霍廷逸……欲往楚国,这两个人谁欲往楚?是元膺还是霍廷逸?
谢姜眉尖儿微蹙。
当初出栎阳时,她故意留下新月,一来是障眼法,做出她仍在落雪别宛的假象。
更深的意思,便是想看看身边到底哪个是旁人伏下的“眼线”。
现在新月没有查甚么眼线,却猛不丁送了这个信儿出来……想必这个比查找“眼线”重要。
谢姜起来时只穿了中衣,这会儿风顺着窗棂子刮的“呼呼”作响,想了一会儿,她便合上纸卷,吩咐北斗道:“先去榻上。”
北斗手势向上一扬:“去疱厨,庖厨里有肉,快去!”待八哥儿飞了,小丫头便关上窗户。
这边谢姜已上了榻。
北斗过去掀了帐幔问:“夫人,还要点灯么?”
“不用,你去睡罢。”谢姜掩嘴打个小呵欠,嘟嘟哝哝道:“明天让乌铁山来见我……要早些。”
北斗轻声应了,应过,又在榻前站了一会儿,听听帐子里谢姜呼吸轻浅均匀,知道她真的睡了,这才去矮榻上躺下。
到了第二天。
往常要是晩上熬了夜,谢姜都会睡到午时才醒,这天却一反常态,辰时初便起来了。
等她梳洗罢去了外厅,乌铁山早等在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