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去画室了?
这人天天往画室跑,到底捣鼓什么呢?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过去看看。
谢姜眼珠儿一转,细声吩咐道:“快去揣水。”
“夫人要洗嗽么?奴婢早备了水了。”北斗嘴里应着,再瞅谢姜身上该系的,该挂的都已收拾妥贴,小丫头便掀了帘子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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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室里没有点碳盆儿,风从门缝里透进来,使得原本就寒浸浸的屋子愈发冷了。
九公子又看了一遍纸卷,看罢,指尖儿轻叩了桌沿儿,皱眉望向窗外。
楚铮伤势垂危……
非那个小东西不能治么?
自从送过来纸卷子,到现在自家主子看了几遍,且看过了还一付似思忖,又似带了点“不情不愿的小气忿”……
远山忍不住搓了手问:“公子,凤台传了什么消息?”
九公子淡声道:“陈大医只给兔子缝过伤。”说到这里,转眸自远山脸上轻飘飘一扫,瞬间又望向窗外。
只给兔子缝过伤?
那哪成,万一楚铮死了,这不是陷自家主于不义么!
远山挠挠头道:“那怎么办?本来主子好心,万一……仆是说万一他有个不妥,倒好像是主子害了他。”
其实这话不用旁人说,九公子也知道。
九公子皱了皱眉,没有开口。
风从门缝里透进来,屋子里愈发冷了。
其实谢姜也不是有意偷听。
只是画室与正厅只隔着间寑屋。她出来正厅往左一拐,刚走到寑房窗户下头,便听见九公子道“陈大医只给兔子缝过伤。”
只给兔子缝过伤?
难不成近几天这人忙的面儿都不照,是因为什么人受伤了?
谢姜正寻思着是进去问问看能不能帮忙,还是回去等会儿再来,又听见远山嘀咕了一串子。
看来这事儿有点儿为难……
谢姜眯子一眯,干脆过去推开画室门。
屋子里几乎同廊下一样冷。
“去揣两个碳盆儿过来。”谢姜不看九公子,回头吩咐过北斗,再转过身时,眸子在远山脸上一瞟。
“仆见过夫人。”远山缓过神来忙躬身施礼:“夫人大安。”
谢姜摆摆手:“这屋子里冷的坐不住人,去煮壶热茶,要三滚三沸。”
三滚……三沸……这不是要支人出去么!
远山垂眉睑目,无比恭敬地揖礼退下。
自从谢姜进屋,九公子指尖儿在桌沿上“锉锉”叩了几叩,奈何他再叩,谢姜是半点儿不往上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