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姜吓了一跳。萧仪低声道:“别说话,趁他没有识破……起行!”
谢姜眸子一闪,耳畔便听到“噼啪!”爆响,马车陡然向前一窜!
“哎呀!”谢姜不由身子向后一仰,眼看后脑要磕住车壁,萧仪忙又揽了她腰肢道:“小心!”
这人俯身而至,谢姜只觉得一股淡淡的,似苦似涩的药香味儿扑面袭来,不由一愣,倒是忘了挣扎脱身,只抬了眼望过去。
萧仪侧身搂了谢姜,眸子里光彩闪闪烁烁,似乎带了几分笑意,又似有几分关切,温声道:“磕着了么?没有罢……。”慢慢松了手。
谢姜看他神色间坦坦荡荡,并没有丝毫轻浮,想到要再问刚才为什么“伸手劫人”,问了也是徒曾尴尬。
她便两手撑住车板向后挪,待倚住车壁坐好,这才转眸看了萧仪道:“萧郎君怎么来了?”
马车颠颠簸簸,驰的飞快。
萧仪也仰身倚了车壁上,而后眸光下垂,由谢姜小脸儿上一转,便又别开眼去望窗外,望了片刻,这才缓缓道:“我来……也不过是碰碰运气。”
碰碰运气?碰什么运气了
谢姜听了眉尖儿一蹙。
萧仪看她蹙了眉尖儿,审视般盯着自己看,不由嘴角一挑……倒似透出两分自嘲,又似带了几分无可奈何,缓缓道:“看来我若是不解释清楚,你势必会往旁处想。”
谢姜心道……姓陈的装模作样,不知道安的什么心思,你又恰巧赶来“救场”,想不往旁处想都难。
心里这样子嘀咕,她便眉眼低垂,做出来一付“洗耳恭听”状。
“想听……那好,我就仔细说于你听。”说过这句,萧仪凝眸看了谢姜。
只见她眼睫长如羽翅般,在白皙透亮的肌肤上印下来一圈暗影,神情看上去说不出的柔顺可爱。
萧仪心里一荡,嗓音更是又软下来几分,道:“那晚陈元膺去后花园,泼墨只听见他与人说话,却没有查探到是谁,我便疑心别宛里有他的眼线。”
谢姜听了心里一动,抬了眼道:“郎君以为……。”
“不是以为,这种事总要讲究真凭实据。”萧仪见她看过来,便微微一笑,又道:“当时我按下不提,只让泼墨去查,幸好今天查得了端倪,我便去正院……。”
谢姜眼珠一转,道:“你以为陈元膺设计钓我出城,于是就来碰碰运气?”
听她语气里隐含了几分不满,萧仪心知她不定又想起来什么不好的,便忍不住抬手揉了额角,无奈道:“又多想了,我以为你有准备,只是又怕万一有甚么闪失,就过来“碰碰……”
谢姜听他索性省了“运气”两个字儿,不由觉得好笑,心里觉得好笑,面儿上就露了丝笑意出来。
萧仪这才松了口气。
百步草亭离城不过十七八里,车夫一路上快马扬鞭,又将马车赶的飞快。
不过三四刻,一行人到了?阳城下。
“让他们散了罢!”萧仪掀了帘子吩咐留白,留白应了是,应罢,回头拿了马鞭向后一挥,方才一直跟了马车的上百个灰衣汉子便三五个一拨,十来个一伙散了。
其时天色渐近傍晚,睌霞层层滚滚,几乎将半个天空染的一片火红。
待放了车帘子,萧仪转眸看了谢姜道:“不如回去手谈两局压压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