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姜心里一松,定睛看了他道:“萧郎君要打什么商量,且说来听听。”
谢姜眸子黑而大,且因眼珠墨如点漆,眏衬的眼白好似微微泛蓝,两相色彩相差到极致,愈发显得她双眼清澈灵动,一颦一笑间,直是玉容生光。
看了她的眸子……萧仪心里酸酸涩涩,一时忘了开口。
谢姜见这人神色怔仲,似乎忽然之间又想起来其他,细声又问:“萧郎君要商量什么?”
萧仪回过来神,嘴角一动,忽然又抿住,早盘算好的种种说辞,这会儿反复思量,一时却怎么也无法说岀来。
谢姜见他欲言又止,微微一哂,也学他叹了气道:“既然郎君不好意思,那由我来说……郎君养活一大家子也不容易,我不白用你的人,我给银子。”
事情忽然拐了个大弯儿……
萧仪眸子闪了几闪,索性丢开原来打算,只顺着谢姜的话意问:“夫人想出多少银子……雇人?”
他打蛇随棍上,谢姜也摆出一付谈生意的架势,正色道:“五十个护侍,一月五万两银子……怎么样?”
萧仪想了想,勾唇笑道:“夫人倒是爽快……成,本公子也大方一回,事情过后收钱。”
这边两人站在石径上说话,前院里不光北斗站不住,留白也是急的抓耳挠腮。
北斗伸了脖子往后园看,只见树木掩映下,两人一个紫衫飘飘,一个裙裾荡荡,似乎挨的极近,不由嘀咕道:“怎么说了这样久……。”
留白翻了个白眼儿,嗤了鼻子道:“放心罢,我家主上乃是正人君子,就算……吃不了你家夫人。”
听他这么一说,北斗瞬间炸了毛,两手在腰间一掐,瞪了他道:“你家主上要是有歪心思,我……。”
只她斗鸡似喊了半截儿,斜眼瞄见谢姜与萧仪又沿着石径转回来,小丫头立时住了口,巴巴跑过去问:“夫人,七哥没有事罢?七哥在哪?”
谢姜拿眼一扫留白,转过来又看了萧仪,道:“乌七住在萧郎君那里也不是法子,不如我派人去接他。”
萧仪想了想,皱眉道:“以他的伤势,就算挪动,也需要再等几天。”
但凡乌七还有一分清醒,必也会想方设法回别宛,现在他不露面,想是伤势真的严重。
谢姜垂睑想了片刻,先裣衽向萧仪施礼,道:“多谢萧郎君援手相救。”说罢这句,扭脸吩咐北斗道:“你随萧郎君去看看乌七现在情形怎样。”
北斗早就急着见乌七,听了吩咐,屈膝施礼道:“是,夫人。”
小丫头施礼的时候还是要多规矩就有多规矩,只是一站直身子,便火上房似的招呼留白道:“愣着干嘛?还不走?”转身便往外窜。
留白纹丝不动,只拿眼去看自家主子。
萧仪眸子在谢姜小脸上一凝,淡声道:“某明天再来。”说罢,迈步便往大门走,走了几步,瞟见留白仍木愣愣傻站着不动,便回头道:“还不走……。”
留白这才一脸茫然,抬脚跟上。
谢姜心里嘀咕,明天再来……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要天天来监督这几十个手下?
只是心里嘀咕归嘀咕,眼见这人袍袖荡荡,潇洒无比地隐入影壁之后,谢姜想了想,转身进了正厅。
这边儿北斗早窜去前头开了大门,等萧仪三人出来,便回身掩上门扇,跟在几人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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