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十一进了厅,再上前走,直待离右手榻座只得两三步远,这才又站下揖礼。
谢姜看了他问:“……情形怎样?”
待直起来腰,乌十一便压下嗓子:“仆守着衙外,今天一共七拨人到府衙打听。这七拨,有两个是栎阳本地富户,一个沛地行脚商人,另两个护侍,欲护了主子家眷去往颖河西岸,怕路上出事才过来探听情形。”
说到这里,乌十一一时两眼放光,抬了手,伸出食指中指晃了:“另有两个,一脸凶悍铁血之气,塞了守衙门房五两银子,仆见他俩与当初林地里行抢劫之事的贼匪相类,便留了心……”
见他说话的时候,眼珠子老是不由自主梭茶壸……谢姜便倒了两盏茶,自己揣一盏啜了,又抬手指指桌子上,道:“喝杯茶,喘口气再报。”
从早上去府衙门口,直守到现在,乌十一是忙的水米未进,此刻主子倒了茶,就是不渴也要喝,更别说这汉子早就又渴又饿。
乌十一忙收了指头,嘿嘿道:“仆实是渴了……嘿嘿!多谢夫人赐茶。”说罢,上前揣了瓷盏一饮而尽。
待捧了杯子放桌子上,这汉子便使手背抹抹嘴,低声道:“待这两人走了,仆让七哥跟去,仆自己留下问门房,这两人果然是打听拿画的人是什么样子,且画上画的又是什么……问的很是仔细。”
旁人好奇也好,害怕也好,就算打探,必是打探邪祟之事的真假,而不会去打听画的内容。
这两个人一是着重打听什么人拿了画,再就是这副画到底是不是他们“找”的那副,八九不离十,是丢画之人的手下。
谢姜心里有了底,只再转念想起来只有乌七一个人跟着,便蹙眉看了乌十一道:“乌七自己跟去不妥,你也去。”
乌十一有些迟疑道:“夫人身边人太少……。”
谢姜道:“我有新月与十二阿四三人在身边足够了,再说现下那些人注意力都集中在画上,绝对顾不上我。快去罢。”
“是,仆这就去撵七哥。”
乌十一躬身退了出去。
到了睌间,谢姜写了封手书封好,叫乌十二送去给周启。
周启接了一看,自依了信上去见守城将军王之芳。
这天夜里,栎阳城内不管是沿街商铺,或是住家宅阺,个个均是天一落了黑,便关门熄灯。
整个?阳城一片静寂。
只静寂无声里,府衙周围的巷弄,连同府衙大堂房顶,再加之前院后院……偶尔有几团黑影一闪而过。
夜色深浓,天际无月,只稀疏几点星光忽亮忽黯。
到了第三天,又几拨人前往府衙打探。
衙门里上到统管刑狱的袱吏,下到值夜衙差,任哪个都是亲眼所见,又或是亲手逮的人。
且这汉子手里又真真拿的有东西……
亲眼见的衙差们自不用说,但凡有人问便添油加醋。
没有亲眼见的,便去找亲眼见那些人刨根问底,然后有人来问时,这人便拍着胸脯,信誓旦旦说是自家亲眼所见……
因此……别说几拔人,就是成百上千人过来,探的消息也是一样。
ps:萧郎君现在只默默看……危急时刻……s0:下章预告《见凶险萧郎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