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头那个灰衣汉子,贼眉鼠眼瞅了一圈儿,眼见廊下一片昏暗,连个猫影子都没有,便摆了手招呼后头:“人都迷晕了,进去罢。”
另个黑衣汉子便挤上去,由靴子里掏了短刀。
只他刀尖插到门锁处一压,立时察觉到刀尖着力处空空荡荡,仿似里头压根儿没有闩门。
这人便一脸遗憾,忍不住压了嗓子嘀咕:“这几个妇人也是粗心,怎么连门都不闩?”
前头那个听了,也是忍不住生气,抬脚蹬在拿了短刀这人屁股上,道:“老大的迷药何其厉害,喝了它抽筋剥皮都不会醒,还顾得上闩门?快些,办了事儿好回去睡觉!”
拿短刀这个正弯了腰,使刀尖顶开一点门缝,眯了眼往屋子里看,冷不妨屁股上挨了一脚,且对方使的劲儿又大……
拿短刀这个不由“哎呀!”,随之站立不住,向前一扑,“咣当”栽进屋子里。
外面又是哎呀又是咣当,屋子里还是没有半点动静。
几个汉子便各个心里有数……里头这四个妇人真是喝了迷药。
且众汉子又万分清楚迷药的厉害。
后头两个人便绕过拿短刀那个,放心大胆地进了屋。
拿短刀那个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衣裳,使空着那只手掏了火折子一晃,屋里刹时亮了。
跳烁的光线下……
先前踢人的灰衣汉子四下里一看……茶壶倒在地上,圆圈儿扔了四只抔子,两只倒扣于地,另两只里面似乎还剩几滴子茶水。
而屋子里桌翻榻倒,似乎有人站立不稳,以致于昏矒中碰翻了家俱……
灰衣汉子看了几眼,便嘴角向下一撇,嘿嘿狞笑道:“张大张二……去里屋,等找到了老大要的东西,再将那个大眼小丫头拖出来。”
后头进来那两人便闷声不响,掀帘子进了内室。
拿短刀这个听着不对,目光闪烁半晌,忍不住皱了眉问:“拿东西就拿东西,拖小丫头出来做甚?”
灰衣汉子眼里凶光一闪,咬牙道:“她骂我是笨蛋!”
脱口说出这句话,灰衣汉子仿似觉得丢了面子,紧跟着又恶狠狠道:“某素来不喜妇人,只这个……某倒想尝尝滋味如何。”
拿短刀这个张了张嘴,想劝两句,怕灰衣汉子凶悍性子上来,又要踢人。
这人便绷住嘴巴,老老实实举了火折子照亮。
屋子里便静了下来。
刚才与人说着话,灰衣汉子倒不觉得,这会儿屋子里一静,他立时察觉到势头不大对。
自从张大张二两个人进去,内室里除了最初有人唔了一声,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丁点儿动静。
雨声淅淅沥沥……
房门虚掩着,风从廊下刮进来。
刮得珠帘子悠悠荡荡,珠子撞了珠子,发出细碎的“喀嗒”声。
内室里一片静谧。
灰衣汉子盯着珠帘子,低声喊:“张大……。”
内室里没有人应声。
灰衣汉子一时汗毛直竖,壮了胆子又喊:“张二……。”
内室里依然静悄悄……
灰衣汉子眼珠子转了几转,抬手指了拿短刀那个道:“你……进去看看。”
拿短刀这人朝他翻了个白眼,嘟哝道:“里头不过四个被迷翻的妇人,狼耳哥又不是不知道,张氏兄弟垂涎那个小娘子美色已久,这会儿怕是逮住机会快活……”
这人边嘟嘟哝哝,边掀了珠帘子走进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