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颌有些忐忑,为了隐秘前行,已经一月有余都没有生火造饭了,大军一直都在啃着冰冷的干粮过活,许多人已经有了生病的前兆,这不是个好办法,但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偷袭许都夺取汉帝刘协!
袁绍下达这个命令时,眼中完全没了之前的感情,只是冷冰冰的样子,就好像他张颌完全是一枚可以随意丢弃的棋子。
看来在袁绍军中不喜欢自己的人越来越多了,徒呼奈何,如今大胜公孙瓒,别人都在邺城排队领赏,他张颌却要带着一万人突袭许都,这几乎就是有去无回的安排。
只是即便如此,自己也无法反对什么,毕竟在与公孙瓒的白马义从战斗时,他张颌吃了大亏,全军几乎消耗过半,如今补充进来的新兵也是萎靡不齐,这样一个新生的队伍就派去偷袭许都?
张颌再次苦笑一声,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估计即便自己全军覆灭,也不会有人会说可惜,大戟士因为输了一场战斗,已经没了当年的光彩。
主公袁绍又是个十分市侩之人,自己没了用处立刻就好像被打入了冷宫,至于当初待自己无比亲密的模样,也好像从没有发生过。
这次对许都发动偷袭,一半是因为像郭图那样的弄臣唆使,一半其实是自己想争口气,要证明大戟士依然有强大的战力,只有这样才能夺回往日的荣光。
不远处的河水还在传来温婉的水流声,这种声音在这时让人非常的享受,张颌不由想起了家里的妻子,附近的人都说妻子就好像池中之荷,美丽温顺,明艳动人。
在所有人都羡慕张颌的艳福时,张颌本人却感觉这是个危险的信号,自己作为从韩馥那边归降过来的将领,一直都被袁绍手下的那群人诟病,尤其是郭图此人,他甚至直接放言,他张颌根本不配如此美人。
看了眼营帐中的长枪,张颌顿时有了一些自信,偷袭许都只要出奇,不一定不可取胜,然后只要杀入皇宫,掠走汉帝刘协,再将许都付之一炬,这次任务便可圆满收场,这样自己回去以后也可以多少缓解下尴尬的处境。
这时以为副将从营帐外走了进来,然后拱手道:“将军,派去许都的人马已经返回。”
张颌一叹,自己这次主要就是采取偷袭战略,结果袁绍的儿子袁熙不知道抽了什么疯,硬是要派出一支队伍先去许都,说是什么给别人的回礼,也不知道这回礼指得是什么?
“将这些人收编入队,他们是袁熙的人马,小心些照料,不要出了什么岔子。”张颌吩咐完,似乎又想起一事,于是急道:“唤他们领头的人过来,我有话要问他。”
副将领命立刻退了下去,不一刻,那对从许都返回的领头人便来到了营帐之内。
张颌吩咐了座位,这才问道:“你们去许都时似乎有人协助,这人是否可靠?”
那领队点头道:“一路我们都有人照料,倒也顺畅,只是接应的人有些奇怪,只有一个像将军模样的人招呼我们,至于他背后的主子,我们就不太清楚了。”
说到这,这领队又疑惑了片刻,然后摇头道:“这些日子我们先去攻击了许都外的新城,结果被对方瞬间瓦解,我们杀了一些队正之后本以为可以返回,却又被指派去刺杀一个女子,这次的任务当真是非常奇怪。”
领队这次任务进行的非常困惑,本来袁熙安排他们来许都,就是看看能不能刺杀那叫袁云的小子,只是来了以后却一直被安排着无关的事情,前日刺杀了一个女子,说是许都的花魁,结果还失败了,于是那位接头的将军立刻将他们打发出了许都,到现在一众来人都是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回去后如何跟袁熙解释。
张颌对于这些人在许都的任务根本就不关心,于是直接问道:“能否再次联系上那许都的内应?我希望他们可为我打开城门。”
那领队想了下,毅然回道:“来时主公袁熙已经交代过了,我们从许都返回就必须听从张将军的调配,如果将军需要,我们现在就再次返回许都安排。”
张颌顿时大喜,然后站起道:“只要尔等能开了许都城门,这次最大的战功,我就亲手给予尔等。”
领队也瞬间大喜,能获得战功也算可以给主子袁熙一个交代,于是立刻拱手道:“虽然来时有些匆忙,但是我们都还有力气,这便返回许都,好为张将军打好前哨。”
张颌点头称呼了一声好汉子,然后接道:“东门火箭为号,尔等只要打开城门,我立刻会率军直入。”
领队抱拳道:“一切抱在属下身上,我们这便回去安排,但是将军需要减缓下行军速度,给我们一些准备的时间。”
张颌点头称善,立刻让这名领头退出了帐外,如果真能有内应打开许都大门,自己就可以免去攻城的烦恼,这样至少可以多带一些儿郎回去。
转瞬,张颌又唤了自己的几个副将进了营帐,众人落座后,他才说道:“我们如果现在出发赶去许都,最多就是一两天的时间,现在却需要缓上一缓。”
一众副将都流露出了迷惑的神态,张颌解释道:“我已经派人做了许都内应,只要他们能发挥作用,那么就可以打开东城门,由此我军自可长驱直入,省去了很多烦恼。”
众副将顿时大喜过望,人人点头称善,就此,张颌命令大军原地修整,等到第二日夜幕落下才能行军。
一夜无事,张颌此刻的心情已经转为高兴,这次只要拿下许都,回去以后必然是大功一件,那些宵小之辈看看还能说些什么?
大军持续驻扎,所以张颌也派出了大量斥候,目前来看依然是太平无事,斥候们都会向着许都方向搜索二十多里,而且许都却完全没有做出任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