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夔龙带着王生一路逃亡,沿途大街小巷到处都张贴着通缉令,画着李夔龙的大幅肖像,惟妙惟肖。
躲在茅草屋里的李夔龙看着王生递给他的通缉令,那殷红如血的官府公印特别恐怖!
满脸假白胡子的李夔龙摇头叹息道:“昔日王侯将相,今朝流亡天涯,天下之大,江湖之远,居然就没有我的容身之所。”
为了掩人耳目,李夔龙和王生二人穿着最朴素的农夫打扮,李夔龙贴着白胡子,白头发,看起来与寻常看农夫无异。
王生低声劝慰道:“爷,你也不必沮丧,这大明朝的天下容不下您,咱还可以上山落草呢!”
李夔龙听罢,愣了愣神,重复了一句:“落草?!”
王生很有耐心的劝道:“爷,现在四处都在通缉您,逃的了一时半刻,但终不是长久之计。而且,如果您继续就往下去,说不定哪天一个小小的捕快就能要了您的命。”
李夔龙仰天长叹:“想我李夔龙也是位列公卿的人物,现如今却只能选择上山落草!好吧,我们去哪里好?”
王生小眼睛眨了眨说道:“在下有一名发小,名曰王长,因为不小心杀了一名催收征粮的小吏,被迫带着家人在河间府老家落草为寇。平时打家劫舍为生,河间知府申绍先数次带兵围剿,可是王长很机灵,带着人在山林里化整为零,每次官兵都扑空。”
说罢,王生看了看凝眉沉思的李夔龙:“爷,王长知道我在京城做牢头,很佩服我,我如果带着您上山,王长定会把第一把交椅交给您!”
李夔龙听罢,握着拳头在石头上重重捶了一拳,顿时拳头鲜血淋漓,他忍痛咬牙说道:“好!现如今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王生双膝跪地:“爷,不论是走到哪里,王生一定追随您到天涯海角!”
李夔龙感激的看着王生:“如果能够拼出一片天地,定不相负!”
当天晚上,二人开始昼伏夜出,一路历尽艰险,终于用五天时间,暗暗渡河间,来到了王长落草的石头山。
石头山是个河间府闻名遐迩的贼窝,寻常人家避之犹恐不及,哪有自己往山里跑呢?
二人刚进了山,就被守卫的几名小匪徒摁翻在地,拳打脚踢一番,五花大绑捆了起来。
王生一边挨着拳脚一边大声喊到:“不要打!不要打!自家兄弟!”
两个小匪徒停下来手脚,瞪着满脸是血的王生和李夔龙粗声大气的骂道:“日你妈!谁跟你是自家兄弟?!”
王生痛的咬牙切齿的说道:“兄弟,麻烦你禀报王长老大,我叫王生,是他的发小兄弟,穷途末路,所以才上山投奔他来!”
两个小贼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胖点的说:“你小子说清楚,我们老大我们是见不到的,你说你是他发小兄弟,有啥证据,拿不出证据,我们直接砍了你们扔下崖壁了事!”
李夔龙准备说话,王生冲他使使眼色,李夔龙闭上了嘴,王生从袖口中掏出来一枚鹅蛋大小的石头递给小贼:“这石头是王长送给我的,你交给他,他自有分寸,你要是杀了我,王长定会杀了你的!明白吗?”
小贼接过来石头,二人对视一眼,知道来者不善,于是点点头,把李夔龙和王生二人捆好,往山上驱赶。
到了山上,只见衣衫褴褛的匪徒,个个面黄肌瘦,目光呆滞,手中拿着各种奇怪的兵器,甚至还有人拿着钉耙、菜刀。
一张用破衣裳做的黄色大旗,歪七扭八写着一排大字:“直隶河间大元帅府!”
李夔龙有点奇怪,就这么一群乌合之众,怎么河间知府申绍先带着官兵都剿不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