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和按察司副使陆渊陆大人颇有几分交情,杭州府按察司大牢某倒是能进去。只是若叔父手上真有证据,也肯定不会轻易交给某的吧。”
“这便需要守仁兄提前布局了。锦衣卫和东厂,你总该选择一个。”
王守仁眼眸一闪,沉声道:“只是我与这两方的人素来不结实,该如何布局呢?”
谢慎淡淡说道:“这不难,不结实可以设法结实嘛。我听说这锦衣卫北镇抚司的乔总旗前些时日刚刚离开绍兴,我估计他还要返回杭州府,不如守仁兄现在就奔赴杭州府,若能‘偶遇’这个乔总旗事情自然要好办许多。”
谢慎本人就是一个读书人,从本能里就觉得东厂的阉人不是什么好东西。虽然锦衣卫也是穷凶极恶之徒,但弘治朝锦衣卫的指挥使牟斌毕竟是个忠厚之人,有这么个上司在,锦衣卫也不敢过于放肆。如果非要让王守仁在二者中选择一个的话,谢慎宁愿让王守仁选择锦衣卫。
“东厂的人......”
“东厂的人还是先不要招惹了吧,除非他们主动找上门来。”
阉人有生理缺陷,不能享受美女,故而对财富的追求到了变态的地步。
在谢慎看来,东厂的人突然出现在zj很可能是他们做贼心虚。就拿李广来说,这人是弘治朝有名的奸臣贪宦,盐运使卢仲景的案子多半就与他有瓜葛,若是事情闹得大了,他未必没有落井下石杀人灭口的打算。
与这种人商议谋划和与虎谋皮没有什么两样。
“为兄都记下了,明日一早便赶往杭府。”
谢慎有些不放心的问道:“守仁兄可备好了银钱,这一路上需要打点的地方可不少。”
锦衣卫当然不会图谋这点小利,但旁的衙门小吏也需要打点,谢慎真怕王守仁这样不通人情世故的公子哥做出什么傻事来。
“慎贤弟放心好了,我从府中支取一百两总该够了吧。”
“大兄,我随你去!”
王守文攥紧拳头,悲愤的说道。
“这种事情你一个孩子去能有什么拥有,何况你们马上就要入县学进学,还是好好留在余姚吧。”
王守仁宠溺的拍了拍三弟的肩膀,和声说道。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我是长兄,父亲大人不在,我便应当承担起这份责任。子曰:里仁为美.择不处仁,焉得知不仁者。慎贤弟是仁德之人,你和他在一起是幸运,应当多向他学习修身养性,这样为兄也放心了。”
王守仁也知道此行杭州府异常凶险,故而在对三弟的交待中竟然生出一丝悲戚之感。
王守文听后大哭道:“大兄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我一定多向慎贤弟学习修身之法,但大兄也要保证一定要安然的从杭州府回来。”
王守仁惨然一笑道:“张横渠说,‘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也是为兄之愿。为兄活了二十余载却一条都没做到,自然不会轻易被小鬼勾了去留下千古之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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