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们常年在海边生活,有没有一种海带?或者叫海白菜?”
卫涵不明所以,等虞周描述半天,他才说道:“你问这个干嘛,那不是昆布么,那玩意有毒的,喂猪都不成。”
虞周笑了笑:“那是你们不会弄。”
卫涵为人倒也不错,继续摇头劝解道:“不行,还是不行,我见过许多饿红眼的家伙吃完就死掉了,你们如果实在缺粮,我跟我爹也不是不能再想些办法。”
见这家伙也还算仗义,虞周决定干货,不藏着掖着了:“你见过那种脖子粗大的人吧?那就是因为身体缺少了某种营养才发的病,而昆布就是其中的关键!”
“营养?!”
“对,人体有营卫气血之分,供养营卫的不叫营养叫什么!”
这么说来倒也浅显易懂,卫涵两眼放光道:“你还懂得歧黄之术?太好了,我爹最近正受病痛折磨呢,怪不得敢说吃昆布,原来你会去毒。”
龙且拍了拍肚皮,随口说道:“这有什么,子期的本事可大着呢,就连河豚那等大毒之物,我也曾尝过,这不是安然无恙么!”
“河豚?”
“哦,这是我们的叫法,就是鯸鲐,气鼓鱼。”
卫涵的眼神已经不能用崇拜来形容了,作为世居吴县的土著,吴王拼死吃河豚的事儿他怎能不知,在他看来,吃完还活着的全都是猛士,小的时候,他也曾尝过那美味,只是小孩子克制力差,忍不住多吃两口,要不是他爹发现及时以不可说之物相救,这家伙早就挂了。
“看你这样子就是个贪吃的,你能忍住不多吃?”
“干嘛要忍,子期做的河豚,我一顿能吃两条!”
震惊过了头,也就彻底不信了,卫涵撇撇嘴:“你就吹吧,再者说了,气鼓鱼跟昆布能一样么,若是昆布的味道跟气鼓鱼一样鲜美,我也愿意尝尝,明明猪都不吃的东西……”
龙且大急:“我若骗人,就让我三天不能吃饭!至于那什么昆布,那是没交给子期来做,只要是他做的,就是狗矢……”
“停停停,你恶不恶心啊,我还没那本事把狗矢也弄成美味呢。”
这年月骂人的词汇少之又少,赌咒发誓也是些老套路,依龙且的体形来看,他敢拿三天不能吃饭来作伐,已经是很严重了,就是后边越说越离谱。
卫涵一夹马腹:“好!等到了我家,就让子期做一顿气鼓鱼给我尝尝,说起来也好久没吃了,自从我爹拿粪水给我灌下去之后……”
得,这俩人非在这恶心话题上继续,虞周堵着耳朵再也不想听了,项籍的脸色也是不怎么好看,只有景寥恍若未闻。
对于这次下山,虞周已经很满意了,一直牵挂的食盐问题轻松解决,而且看起来他们也在会稽打开一道缺口,时日长了,这块山高皇帝远的土地只会更加熟络。
“对了,你们这次来,原本是想寻找何人的?我在此地有些人脉,说不定能想想办法。”
项籍原本有些暗淡的眼神再度燃起希望:“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