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老汉们带着栾家兄弟回来时,家当已经收拾了个七七八八,几家人男女老幼也仅二十余口。打发栾家兄弟回了人群,韩老汉拿着节竹管,拉着宋木匠和曹皮匠避开众人,好一阵嘀咕。
等三个老家伙再从树林钻出来时,脸上都欣喜中带着一点心有余悸,而韩铁匠的手里也换了一根更长的竹管。
见到虞周忧心忡忡,韩老头踱步过来,摸着虞周脑门:“虞娃儿,路上听你曹伯和宋叔的话,照顾好虞丫,我很快赶上来。”
“知道了,爷爷,一切当心。”
韩老头点点头,又对气的翻白眼的曹宋二人道:“有了这家伙,人多了反而碍手,要不让季康也随你们上路吧,多个劳力照应,都安心些。”
曹皮匠摆手道:“不让我去已经偏离原本的谋划,虽说不用再厮杀,还是带着季康吧,我们这些人里,蛇行游走的本事他最强,有他保险些。”
韩老头看了眼虞周,点了点头。
这个时代的人们很少夜间活动,夜晚的荒野各类动物横行,缺乏维生素的古人大多都有夜盲症,再加上常年征战使得很多城池都实行宵禁,因此,夜行人的可疑度直升百分之三百。
可是夜行也有一个好处,那便是注意到的人少,何况村子实在不能呆了。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拖家带口的车队终于踏上了旅程,虞周抱着妹子坐在曹家的车上,村口的韩老头三人眼看着车队越来越远,才披着夕阳的余晖钻进树林中。
尽管已经开春,可天还很短,虞周庆幸自己跟着的是曹皮匠的车,半车皮货看来足以帮兄妹俩抵御夜晚的严寒,大江明显的怕寒,一个劲的在揉着自己的伤腿。
“大江哥,你的腿”
大江笑了笑:“跟你这么大的时候,上山砍柴遇到了狼,那时幸好栾二伯,只撕了一口,能活下来不错了。”
从结果来看确实不错了,但是从原因来看却让人心凉,虽然虞周也自诩心智坚强,可像大江这么大的时候,绝不可能将生死描述的如同我出门打个酱油一般。
自己是生活在后世的人,周围全是生存在半蛮荒的祖宗,一个生活,一个生存,道尽了区别。虞周揉着怀里小祖宗的脑门道:“大江哥你可真是条汉子。”
大江从屁股底下摸出一张皮子:“喏,就是这畜生干的,不过现在它作用可大了,起火那夜便是它先察觉的。”
虞周瞪着眼怎么都想不明白:“它察觉”
大江拽着虞周的手摩挲那张皮子:“摸到没,狼有瘆人毛,就在后颈这里的毛,有人的时候就会竖起来,枕着这种皮子睡觉,家里进了人就能被扎醒。”
想不通狼死后它的一张皮怎么还会竖起毛,更想不通真有这种毛它是怎么区分家里人和外人,也许真的有用,也许是大江把第六感归结到了一张皮毛上。
“小周啊,栾二伯其实是个医师,这次可惜遇害了,那栾布也学的一身本事,最是擅长处理刀伤箭疮,就是我总感觉他下手没个轻重。”
“哦。”
“小周啊,我爹可是十里八乡首屈一指的皮匠,哼,这次咱们一走,看他们去哪找这么好手艺的皮匠,韩伯伯也是首屈一指的铁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