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儿,你叫什么名啊。”
“锅锅,丫丫。”
“丫丫是小名,哥哥给你起个大名好不好”
“大名”
“对啊,就是你以后正式的名字,就像哥哥大名虞周啊。”
“锅锅有,丫丫也要。”
虞周笑呵呵的摸着小妹软软的头发:“丫丫,以后你叫悦儿怎么样,虞悦,又好听,寓意又好。”
“锅锅,悦悦。”
虞周愉悦的躲着往自个脸上涂口水的妹子。这样的妹妹,怎么能让她颠沛几年然后香消在战场上
没记错的话,一两年内秦国就会横扫楚国这个昔日的巨无霸,明日得仔细打探下现在六国还剩下哪些了,既然知道进程,那就要给自己和家人一个安全的未来。
这次搬家虞周十分想一步到位的能到安全点的地方,贼过如梳,兵过如篦,兵灾的恐怖甚至可比洪灾饥荒,即使是法纪严明的大秦,虞周也不想把自家的身家性命托付给人家的军纪。
可能的话,虞周甚至想带着家人躲入深山才好,静等这个十五年国祚的王朝轰然坍塌,严明的法纪给了始皇过度的信心,治军一样的治国使得几乎全国的男丁都服过重役。
虞周可不想自家的妹子将来去长城下哭着找自己的尸骨,最好等到大汉建立,那时候自己二十郎当岁,相信总能挣得点住进长安的家底。
至于秦也好楚也好,管他去死,国家初建总是牛人辈出,那么多牛人顶着呢,总不能让自己为了情怀去当圣母吧。
拍打着妹子的背把她再次哄睡着,虞周起身想去小解,一出到外屋,发现韩老头枕着一只牛皮箭囊还没睡着。
“韩爷爷还没睡啊”
“人老了,睡的浅,娃儿还想白天的事情呢么”
“那倒没有了,爷爷,我想给小妹起个名字,叫虞悦,还行么。”
“嘿嘿,我就觉得你们兄妹不是普通百姓人家,大娃儿给小娃儿起个名字都比我强,好听,好听。”
“乱世家破人亡的不计其数,哪儿还有那么多说道,以前我反而都不记得了,我们兄妹能活到如今,多是托了爷爷的福。能和爷爷一家,那便是一场造化。”
韩老头懦懦的几次想张嘴,犹豫了半晌,才吸溜一下鼻子:“爷爷造过孽,能有你这样的儿孙,也是爷爷的福气。”
虞周小手搭在韩老头膝上,问:“爷爷,那你教我打铁吧,不说日后手艺糊口,起码也是锻炼体魄了。”
“呵呵,娃儿,你还小,这样吧,你先用爷爷的小手锤耍着玩,等你大些爷爷再教你。”
看得出爷孙一场话后韩老头兴致很高,满脸通红,说到他的专业领域,也不管虞周能不能听懂,零零碎碎的絮叨了半天他打铁的心得。
“爷爷,那岂不是您这样的铁匠很是珍贵啦”
“那是当然,青铜也好,铁也罢,你家爷爷的手艺可是首屈一指的,如果有机会,便是金器我也做的。”韩老头得意的样子只差一壶热酒一把羽扇了就能登仙了。
“那我更要学了,那爷爷这样的手艺应该去哪都是大匠啊。”
韩老头的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娃娃,现在世道前所未有的不安定,爷爷这样的,要么无用,要么,会被使唤到死的。”
虞周一下子懂了,秦军消耗巨大,刑罚苛刻,巨大的需求任务不是好完成的,失期这样的罪过活下来一例是陈胜吴广,另一个是刘邦
而长久的战争蚕食掉了其他国家太多的国土,就连楚国这种大国,经历过几次的国都沦陷之后,国力大大下降,材料短缺负担沉重不说,匠人也是朝不保夕。
“所以啊,其实爷爷也早想搬家了,反正过去的上百年都这样,打一阵总有歇一阵,换个地方就是了。”
虞周惊讶于这个老人的细腻,他努力把搬家的缘由往自己身上揽以减少虞周的负罪感,可越是这样,虞周越是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