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要走了。现在特意来向您辞行。”
男人跪坐在木门前面,时节尚且是初秋,寒风已经有些逼人。
“妈妈,这一去多有艰险,前途难测。我已经托付了阿兰关照您——如果能够回来,我就和阿兰结婚。”
屋子里没有响应。
男人移动指尖去触摸手边的武器,金属的冰冷触感令他感到安心。他抬起头看了看身前破旧的木屋,屋子的门窗全都紧闭,只有一个矮小的影子打在窗纸上。
屋内的影子背对他侧坐在床边,执拗地在门外蛛丝般飘荡的话语中凝滞不动。
“最近一段时间,晚上总是没完没了的做梦,多少次梦到十二年前和父亲赌气离家的那天。如果那时我和父亲都能更冷静一些,情形会不会和现在不同?”
男人把目光投向木屋侧面的空地上立着的坟头,木牌上的字从这里没法看清。
“妈妈不原谅我是当然的。到今天为止,我牺牲了多少人的期待?我没有能见到父亲最后一面,阿兰十多年来也一直都没有嫁人。如果能偿还的话,我愿意用尽这一生——但是现在还不行。现在逃避的话,父亲也会嘲笑我的。现在逃避的话,就好像是向父亲认输了。父亲他——一定也会感到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