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言,叶迦言抬眸望了望方向,心中了然。
站在袖楼外那一片枯死的桃树林,她久久不语。
洛羽羲又忍不住了,悄悄凑到叶迦言身边,“叶公子,阿善怎么了?”
叶迦言眼底似有飞卷的流云,道:“这里,原本是一座莲花池。”
洛羽羲悚然,“然后呢?”这和他问的问题有半个铜钱的关系么?
冥王眨着天真的眼眸,表示也不明白。
叶迦言望着那片桃林,“桃木有辟邪之效,蔚苒苒织出这个幻境之时,大约也察觉到了蔚澜鬼魂的存在,所以才会将这里改了模样栽了桃树,可十二月十三日是蔚澜的生辰,那一日牢固的界限还是会出现裂缝,桃木虽辟邪,却避不过心魔。”
若是当真心肠冷硬麻木,这一日这个由她亲手织就的幻境就不会出现裂缝。
说到底,她心里还是会痛的。
洛羽羲和冥王同时撇嘴。
他们才不相信那个女人会心痛。
冥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心底一阵恶寒,“我还是第一次遇见蜃女,想想她的所作所为真是太可怕了,就因为妒忌,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别人下毒手,所以说啊,女人的善妒可不是谣...”
阿善轻飘飘的目光飞来,冥王识趣闭嘴。
大意了,这里还有一个女的。
而且很显然还不是一个善茬。
叶迦言似是勾了下唇,半晌,才说:“青阑不可因此以偏概全,蜃女一族的好妒天性绝非寻常人可比。若不是妒忌成性,偌大的龙族,何至于容不下她。”
正因为这天性改不了戒不掉,苛刻的容不得半粒沙子,所以才会将自己逼入绝境。
正因为是真的,所以在看到结局的那一刻,才会感到深入骨髓的悲伤和难过。
世事炎凉,却不曾想,凉到这般田地。
他走到阿善身边,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这片桃林,两个人静默了一会儿,他甩手一挥袖,动作优雅又从容,光芒如利剑从袖中飞出,下一刻,安静林立的桃树顷刻间化作木屑纷纷扬扬。
枝桠横飞,弥天盖地。
再一掌挥过,一个巨大的坑洞出现在地底,黑窟窟的像一个张开的巨大的嘴。
阿善走过去,在一堆翻起的泥土里扒了很久,黏湿的泥土弄脏了白皙的手,她眸光专注的翻着土,忽地双手猛地一滞,指尖之下,泥土之中。
几个斑驳的铜钱和破裂的龟壳静静呈躺。
曾几何时,那个飞扬跋扈的蔚家少爷抓着小水龟在阳光下笑的神采飞扬,指着他们几个哈哈大笑,眉眼生动的像极了泼墨重彩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