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夫人身子不好,还是晚些吧。”
阿善停下来,回过身咬牙切齿看着他,“哪来那么多废话,要不是我破不开这个阵法,老娘自己一个人就来了,你要是不乐意现在就回客栈,别在我耳边跟和尚念经似的。”
他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角,终是叹了口气,“走吧。”
走到蔚苒苒的院子前,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止了步。
蔚苒苒的身影透着烛光打在窗户上,昏黄薄弱的烛光微弱的跳动,将那一抹纤细瘦弱的身影裁剪的温婉动人。
叶迦言低下头,看着阿善清灵的水眸,“我四处走走。”
阿善颔首,抬步走进蔚苒苒的房间。
她坐在桌前,桌上摆着一盏烛灯,还有一些干净柔软的布料。
阿善走过去,蔚苒苒抬头看了她一眼,那张脸透明而苍白,没有丝毫活人的样子。
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件小东西,阿善瞅了瞅,问她,“这是什么玩意儿?”
蔚苒苒笑了一声,“这是小孩子戴的绒帽,等冬天到了,戴着它就不会冻着。”
她说完,又低着头忙着自己手里的东西,手中细小的针线翻飞在布料上,一针一线,密密缝合,那里面都是心意。
“你整宿不睡,就为了这玩意儿?”阿善看着她眼底泛着青黑的眼圈,嗤笑了一声,“你孩子若是知道你为了给他做这些连命都不要了,你觉得他还愿不愿意穿你做的这些?”
蔚苒苒依旧缝着手里的小鞋子,头也不抬的说道:“我的孩子早就死了,这是给庭之的女儿蓉儿做的。”
“......”
“真是个贤妻良母啊!”憋了半天,阿善憋出一句不冷不热的赞扬。
不辞辛苦没日没夜的做衣裳,还是为自己丈夫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做的,她都觉得蔚苒苒简直是活菩萨!
蔚苒苒苍白瘦弱的手一滞,然后继续做着她的针线活,面容温婉而秀气,“你说了,我只剩下三天可活,与其这样等死,倒不如做一些事情来打发时日。”
阿善不可置否,她想起昨日那男人,眼神冷了冷,“你那位夫君可不希望你靠近他的宝贝女儿。”
“嗯,我知道,他怕我对孩子不利,这些东西我悄悄让人给孩子送去。”她手中的针线灵活的上下舞动,侧脸蒙了一层幽暗的烛火,神色恬静安然。
“你的心愿,想好了没有?”阿善坐到她对面,有些不耐烦的看着她手里的活计,
这东西何必亲自动手做,大街上的店铺里出点钱就能买到一箩筐。
蔚苒苒抬头从半掩的窗户朝外看去,晨光一点点的爬上枝头,初夏的早晨有着凉沁的爽意,微凉的风从窗户外吹进来,将微弱的烛火吹的左右摇曳。
“没有,阿善姑娘,我没有心愿。”
阿善怒,“别挑战我的耐心,我一向都没什么耐心,你活成这副鬼样子,怎么可能已经事事如愿,你不说,是觉得我在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