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时日不多了,因为他的身体已经越来越差。
他的身子每况愈下,哪怕他掩藏的几乎无人察觉,也终是一日日的坏了下去,时常暗自吃药,她有时忍不住会问,他却总是以风寒为由,敷衍着打发了她。
那日天还未亮,他便带着莫莲若出了皇城,浩浩荡荡的队伍渐行渐远。
那个女人,挽着他的手臂,笑的妍丽娇俏,她说她给珵国女帝准备了一份大礼,作为报答她这些时日的招待。
他看着她的脸,深深的看着那张脸,没有开口。
所谓大礼,不过是联合珵国朝堂和皇城百姓,将她从那高高的帝王上拉下来。
他抬手抚上她的脸,眼底是深刻的眷恋和温柔。
那是小知的脸,他看了整整十五年的脸。
这个女人,根本配不上拥有小知的脸。
他设了圈套,本就是抱着鱼死网破之心。
他杀了莫莲若。
他喂她吃了变哑的药,绑住她的手脚,而后在她惊恐的目光里,将她那张脸皮整个剥下。
外面大半都是他的人,他做完了这一切,栽赃嫁祸给了司马清隐。
司马清隐为了珵国帝位可以同豫国皇帝勾结,这次夺|权的游戏,他岂会让他大获全胜。
豫国本就不打算信守诺言,一方面帮助司马清隐上位,一方面趁着珵国内部整合之际,三十万大军直压珵国边境。
据说,率兵而来的那位豫国太子,极为疼爱这个公主。
他赶回祭祖台时,她已被重重jūn_duì包围,那时,他的身体大概还可以撑完这一天。
那一刻,两个人遥遥相望。
各自心思斗转,满腔话语,却无法诉说。
她大概终是要恨他了吧,他想。目光却看向了她身后拿出道符的司马清隐。
那张符是司马清隐寻访高人得来的,却当着百姓和大臣的面,将这获取道符的功劳给了他。
他与那真正的花沉沉是亲戚,与珵国皇室有着一脉血缘,他知道他想登上那个帝位。
他为着日后登位做足了万全准备,这残害先帝的罪名,他早已找到了替罪羊。
司马清隐从来都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哪怕所有人都知道女帝是妖,哪怕人心都已经向着他,但世事无常,他为了日后免遭世人口舌,依旧做的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