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宋乔躺在病床上,皱着眉,睡得不甚安稳。
阮承颐望了她一眼,无声地叹了口气,沉默着在她床边坐下,给她掖了掖被子。
他刚刚才给她喂了止痛药,现在大概是好了一些,睡姿倒也规规矩矩的,只听见浅浅的呼吸的声音,只仍然蹙着眉。
想了想,他起身走出了病房外,不一会走进来时,手边多了一个热水袋。
温度正好时,他将热水袋捂进被窝,放在她的肚子上。她的手也正捂在那里,接触到令自己正好舒服的热源,于是双手将热水袋抱紧了,连带着将阮承颐的手也紧紧攥住了。
阮承颐试着抽了抽,没抽出来。自己的手就这样被她攥紧在小腹上,这个姿势令他颇为无奈,又轻轻往外抽时,她却似乎不满了,往里拢了拢,将他的手攥的更紧了。
要不是看在这丫头昏睡的份上,他真要怀疑她是故意的。他侧头看了看她,刚才紧皱的额头也舒展开,唇边似乎还带着一抹笑,睡得舒适极了。
顿了顿,他抿着唇,小幅度地在她床边椅子上坐下,维持着右手被她握在怀里的姿势,坐在椅子上,身子为了将就着她微微前倾着。
时间一分一秒流淌,周围静极了,她睡得沉稳,他扶额看着她的睡颜,也是一动不动。
半晌,宋乔微微动了动脖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大概还吧唧了一下嘴,然后又熟睡了过去。
透过窗户的月光,阮承颐静静看着她的脸庞,有一缕发丝缓缓飘散下来,遮盖住了她的眉眼。顿了顿,他伸出左手,微微费力地,替她将那一缕纤细柔软的发丝拨至耳后。触到她白皙光洁的脸容时,他蓦地一怔,收回了手指,只瞬间就不动声色地沉静下来。
月华如水,宋乔一夜好眠,阮承颐一夜无眠。
翌日
宋乔是被闹钟吵醒的。她迷迷蒙蒙中睁开眼来,伸出手朝枕头旁探去,却探了个空。
大脑微微清醒了些,她抬起眼睑,看见阮承颐正坐在床边,听见闹钟声响,他阖上的眼睁开,将柜台上正铃声大作的手机划了划,然后霎时安静下来。
宋乔毫无防备地坐起来,揉着眼睛说:“你怎么在这?我该去公司了。”
阮承颐似乎倚着床边才浅浅睡了一会,有些疲倦,但神思还算清明。他微抿着唇,站起来给宋乔倒了一杯热水,“我给你请了假,明天再去。”
宋乔嗫嚅着接过喝下,不敢产生异议。她记得昨晚的一些情况,她本来有些痛经,昨晚吹干头发后回了房间,最初是睡着的,但被痛醒之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知痛了多久,她感觉到有人来拍她,给她穿衣服,把她抱起来。她知道是阮承颐,眼睛也懒得抬,然后似乎慢慢安心下来,被置放在一张床上,被人喂了一些药,不那么痛之后,于是朦朦胧胧中睡着了。
小腹此时还暖暖的,身上的痛感也已消失。宋乔舒服的窝在被窝里,也不用去公司,除开这里是医院,其他都很好。
阮承颐神色却不好,他拧着眉心,一副又要说教的样子。“这段期间在家里不许用冷水,不许去窗边吹风。”
宋乔撇撇嘴,不用冷水,那洗碗怎么洗,总不能大夏天的开热水吧?
阮承颐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顿了顿,他说,“我来洗碗。”
宋乔睁大眼,半晌又笑眯眯起来,没想到有朝一日能享受到阮大少爷的这待遇,敢情好,饭有人做,碗有人洗,这日子不错不错!
阮承颐重又坐回床边的椅子上,他望着她,蹙眉,“你这种状态持续很久了?”
宋乔揉揉眼睛,扁着嘴唇,神情颇为无奈,小声道:“哪有,我怎么知道会这样……”
她并不时常痛经,这种挛痛只是偶尔的,平时并不像这次一样,甚至被送进了医院。
她隐约有不祥的预感,果然,她听见他不带有一丝情感的话:“从今天起严格控制你的饮食。”
宋乔:“……”还是带我回家吧回家吧家吧。
为了证明自己很健康,下床时宋乔就开始活蹦乱跳,回到家后更是活跃激昂无比,上跳跳下蹿蹿,结果被安静在沙发上看书的阮承颐告知:“你太吵了。”
宋乔望了一眼神情微微倦怠,为她劳碌了一晚上的阮承颐,“……”
中午的时候阮承颐正坐在书房,就看见宋乔贼头贼脑地探进来,看见他,嘿嘿一笑,给他递来一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