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滔走到公路南边,拿起望远镜一瞧,远处的雪地上三个人走过来,前后两个人都提着灯笼,借助灯光可以看见这两个人身上都背着枪,中间一个两手揣着袖口里,身上斜挎着驳壳枪枪套,三个人都穿着杂色的棉袄棉裤。
冯滔放下望远镜说:“我们现在已经进入敌占区边缘了,这三个家伙是当地还乡团的,想去公路北边的村庄。郭连长,派几个人去收拾他们,不能活捉就干掉,但是不准开枪,不要惊动附近的敌人。”
郭林点点头,对旁边的梁永泉摆摆手。梁永泉立刻带着小毛、小蒋、楚大余迎了上去。
三个家伙像是喝了不少酒,一边踉踉跄跄地走着一边还摇头晃脑地唱着小曲。
突然,梁永泉四人从塄坎下窜出,端着枪冲上来,大喝一声,“不许动。”
三个满身酒气的家伙一愣,前面打灯笼的家伙还摆着手说:“哦,国军弟兄们,别误会,我们是还乡团的,大家都是一家人,别误会。呵呵,你们夜里还有任务啊。”
梁永泉冷笑一声,“没误会,我们是解放军,举起手来。”
三个家伙顿时被吓得酒醒了,啊的一声,扔下灯笼,扭头撒腿就跑。
梁永泉赶紧从墙上抽下刺刀,随手一甩,刺刀嗖的一条飞出去,宛如一道流星一下子就刺中了一个家伙的后背,那家伙哎呀一声,当场栽倒在地上。小毛小蒋也同时抽出刺刀,甩手一扔,那两个家伙也是后背中刀,倒了下去。
梁永泉等人走近到在地上的三个家伙,踢了他们一下,又伸手摸了一下他们的鼻孔,确认三人已死,就拔出刺刀,摘下他们的枪,转身回去了。
但是,那个背驳壳枪的家伙虽然中刀昏死过去,却没有断气。梁永泉等人走后不久,这家伙被刺骨的寒风冻醒了。他见几个八路走远了,就爬起来,顾不得伤痛,撒开腿狂跑。
二十分钟以后,这个家伙出现在附近一个蒋军保安队据点里,在点着煤油灯的队长屋里,蜡黄脸的保安队长听完他的讲述,慌忙从圈椅上站起来,抓起四仙桌上的电话机,摇了几下摇把,大声说:“团部吗,我是刘庄保安队的,我有紧急情况报告,现在共军大部队正在通过刘庄北面的公路,向西南方向开进。是还乡团的人亲眼看见的,足有好几万呐。”
在他打电话的时候,一个大脸盘的保安队士兵在给那个家伙包扎伤口,另一个小鼻子的士兵拿着铁柄火钳夹起两块闪着光泽的小块煤投进地中央的炭火盆里,火盆里的淡蓝色火苗顿时窜大了。此刻,煤油灯的灯光和瓦盆的火光映照在紧闭的木框玻璃窗上,透过窗户,可以看得见外面纷纷扬扬的雪花。雪花落到房顶、树枝、墙头,发出的吧嗒吧嗒响声清晰地传进屋里,同时传进屋里的还有西北风呜呜的响声。
风声越来越响,雪片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