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百合说起原主在曹家的遭遇,声音也不由得抖颤,那是属于原主死不瞑目的怨气:“晚霞说的也不过是事实,武家媳妇却冷笑一声,说你们夏家老爷都那样了,怎么你们还想着男女之事呢?真是厚脸皮,你是不是想着急着给我家大少爷做个姨娘啊?”
“混帐东西!”夏百合的二哥夏仲谈听到这里就忍不住骂上了。
夏侯和夏伯洗也气得发抖,曹家趋炎附势他们能想象,可这么羞辱夏家的女儿做什么?!你怕被连累了,大可以不让夏百合进去啊,难道夏家还会硬赖上你们曹家不成?
这就气急败坏了?那接下来呢?夏百合决定等他们缓过来再接着说。
“三妹妹,你接着说,我倒要听听曹家究竟做到什么地步了?”她不说了,夏仲谈还不让呢,听着曹家要赶妹妹走却没了下文,他着急不是。
“武家媳妇说,夏家的下人一看就是没规矩的,这样的人在我身边,我怎么能安心给爹祈福?她让人先将陈嬷嬷和晓霞晚霞带走,见我要拦着,又让人将我绑了,堵住嘴塞进马车,送进了莲花庵,莲花庵的主持师太见了我泪流满面的样子,本来是不敢收的,可武家媳妇说你怕什么,她惦记爹惦记家,茶饭不思很正常啊,就是死了我家老爷夫人也怨不得你……爹……”
夏侯听到这儿身子晃晃上了,夏百合一直注意着忙上前扶住,她是想替原主把所有的委屈都好好向亲人诉苦的,可没打算再搭进亲人的命——这也不会是原主的本意。
“我没事,三丫头你接着说……”夏侯自己站稳了,摆摆手不让女儿搀也不用儿子扶。
夏百合看一眼夏仲谈,还真是父子:“莲花庵的主持师太倒是个稳重的,武家媳妇走之后她就问我是什么人,怎么得罪的曹家?我如实告诉她,我是当朝太傅的小女儿,是太子妃的亲妹妹,现在朝中局势不明,我爹我姐姐未必就真起不来了,曹家也是想到这点,才不自己动手,将我送来的莲花庵,分明是要借刀杀人……”
“莲花庵的主持师太听了之后并没为难我,她只是让我待在庵里的后院,一日三餐让人给我送,不许我离开莲花庵,庵里那么多人,我想逃也不容易,就这样我在庵里一住便是五个月,其间曹家有没有来人我也不清楚,京城家里怎样我也不知道……”夏百合说到这里看向她大哥夏伯洗。
似乎兄妹间的默契还在,夏伯洗被望一眼就明白妹妹想知道家里出事的时间:“爹爹就是准备上书为太子鸣冤,才让你先离开的,他本来是计算等你到了江东的曹家他折子才往上递,可局势不等人,好几个与爹爹相熟的大人都上了折子,爹爹要再不动,会让人误会的……”
夏百合点头表示理解,夏家自持是君子,君子怎么能结*党搞串*联呢?可因为没互相通气,拖着不动的夏侯很容易让别人误会他怕了,“爹爹是太子的老师,又是太子的岳丈,本该第一个上书的,都是为了女儿连累了夏家的名声。”
“不是为你,老夫之所以没第一个为太子鸣冤,是因为老夫还没弄清楚太子到底是为何被废的,真要是太子大逆不道,就算他是老夫的学生,就算他是老夫的女婿,老夫也不能为一己之私不顾天下百姓的将来!”夏侯又挺直了身躯,能坚持到现在,就是因为他坚信自己是问心无愧的!
为天下百姓将来能有个好皇帝才冒死上书的……虽然夏百合对封建统治的选举权没啥好感,但夏侯为国为民的心,她也是敬佩的。
“爹爹说的是,女儿后来在外面,也听人家说咱们夏家是忠良呢!”比如杨家村的就对她说出忠臣烈女的评价,可见还是有懂夏侯一心为公的。
“你是如何从莲花庵出来的?”夏侯解释了一下便接着关心女儿,至于别人如何看他的,他其实并不在意,夏家人做事只求无愧于心便好。
夏百合重新细算了下时间:“我到曹家时,按时间算爹爹应该已经上折子,皇帝大怒全家下狱了,不然曹家不会公开对我翻脸的,后来我住在庵里,也没什么人和我说话,对外面的事我也不能去了解情况,光着急流眼泪了,具体的时间我也记不住……”
“……差不多是五个月左右,莲花庵一带忽然发生了伤寒疫情,庵里上下都倒下来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也染上了,病倒了没人管,可我不甘心啊,我要这么没了可就如曹家的愿了,他们说不定将来还会骗爹爹哥哥,我要没了,谁能来告诉你们曹家是什么样的人,我还想再见到你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