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大些,姑姑从边关回来了,接过爷爷奶奶的担子亲自教导他,他对能文能武的姑姑又多了几分崇拜,而懂事之后,听说姑姑上折子要让他当侯爷,又见姑姑是嫁人有夫家,不是招赘,姑夫和表弟表妹从不占侯府的便宜,他对姑姑更是说不出的感动。
自爷爷奶奶过世,林承业就把姑姑当成了天,可今日表妹跑着来找他,说姑姑得了很严重的病,他当然是大吃一惊简直觉得天要塌了,还是他身边的丫环兰兰稳重,说侯爷平常看着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重了?
表妹从来和兰兰不对付,她气冲冲的说是一个女郎中诊断出来的,却只知道那女郎中姓夏,从京城来的,但具体是什么病李秀亭说不上来。
这下不用兰兰再挑,林承业就觉得来的女郎中一定是个骗子,为了钱在危言耸听!可是因为来的是个女的,他还不方便穿着家常衣服去见人,要兰兰给他找衣服吧,也不知怎的,平常利落的丫环这回却慌了手脚,好半天才给他找到能见客的袍子。
林承业心急如焚的往前院的客厅赶去,生怕晚上一点姑姑就会受骗吃亏,钱倒是不重要,他担心的是药不能随便吃的,于是他没让人禀报就冲进了客厅,正好看到夏百合忙着带上帷帽,手哪有眼快,林承业还是看到了。
“承业?”女侯爷又叫了一声,侄子再发呆就得丢林家的体统了。
“啊……姑母……我就是来看看……”林承业再没法气势汹汹,更说不出对方居心叵测的言词了,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足以让他看到他以为是骗子的女郎中不但年轻还貌美,这样的女子怎么会不是好的呢?
女侯爷一看自己这侄子由进来时的气势汹汹变得支支吾吾,就想摇头叹息,她这侄子别的地方都好,就是对长得好看又自食其力的女子格外的宽容,总认为她们不容易,哪怕真做错事也是情有可原的。
“你来了也好,”夏百合在场,女侯爷还得给自己侄子留面子,一点斥责也不能说,她说的是,“这位夏姑娘是京城来的郎中,她的医术高明,连我早年得的旧病她都能诊出来,你也让她给把把脉吧。”
看到夏百合是位面目秀丽的佳人,林承业从心里不拿她当骗子了,可夏百合要不是骗人的,那不就是说姑母真病了吗?!林承业慌了:“姑母您是哪儿不舒服,侄子去找姑夫来……”
“不用,不是说了是以前的旧病吗?姑母是当年在边关累的,不过养了这些年也差不多好了,我是想不到夏姑娘连十几年前的事也能通过诊脉诊出来。”女侯爷得的是妇人病,哪能详细和侄子说。
一说是当年在边关累的,林承业马上就信,因为他在家每天只练武两个时辰,还累得大喘气,姑母在边关可是真刀真枪和敌人撕杀,女人又天生比男人力气小,怎么可能不累着?
“夏姑娘是吗?我姑母的病劳你多费心,只要能治愈,多少钱侯府也花得起!”林承业转身,冲夏百合拱手大方的说道。
“林少爷无须太担忧,林侯爷的病并不严重,女人的毛病主要靠休养,不沾冷水不拎重物,不上火不生气,就不会有事,调养的药我也已经给林侯爷开好了。”看出林承业是真惦记,夏百合柔声说明。
女侯爷对侄子的担忧也很受用,而和自身比起来,她也更在乎侄子的健康,于是再次说道:“承业你听到了,姑母没事的,现在天下太平,哪用得着女子上战场,姑母唯一挂牵的就是你的身体健康,你也让夏姑娘给把把脉吧。”
“这……”林承业有些犹豫,刚进来时的惊艳让他很想能再看仔细,看夏百合究竟是如何的美貌,但男女大防他也是记得的,既然是佳人,又怎好唐突?
夏百合则是不高兴了,女侯爷说了两遍让她给林承业把脉,头回她当林美媚疏忽了,可第二回呢?她这个才来古代几个月的人都记得要守男女大防,林美媚可是彻头彻尾的古人!
你说林美媚能上战场杀敌一定性格豪迈不拘小节?夏百合认为恰好相反!林美媚姑娘时能女扮男装不被发现,结婚后不让丈夫孩子住在侯府怕人怀疑她想让自己儿子当少侯爷,这样谨慎从事的女人会忘了男女大防?
真要不守男女大防,林美媚早被士大夫口诛笔伐了,那她现在怎么偏忽略了呢?原因只有一个,她不在意的是夏百合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