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戏李若兰的,八成是汪以谦。他家自然是数得着的富贵,照李舅爷夫妇之前所说,即使汪以谦有妻室,叫李若兰去做妾,用结亲的方式来遮羞,李家当也没什么异议。
不过是提的条件大约会苛刻些,但有梁瓒在,汪家目前还要投靠过来,说不定汪家自己就会主动添上许多筹码。
可这样一来,李若兰就算作是远嫁了。虽说眼下汪以谦在金陵,以后却未必,终有一日还是要回福健的。李舅爷必定不愿意离了梁瓒这个靠山,况且梁瓒也未必就愿意把表妹托付给整日眠花宿柳的汪四公子。
宣惠表情复杂地看向杨云舒,杨云舒则对她笑了笑,示意不要担心。
一盏茶的工夫过后,结草回来了。众人都等着她的回话,她却为难地说道:“启禀王妃,汪公子在外面求见。今日外院只有他穿的是,暗红色的衣裳。”
杨云舒蹙眉道:“汪公子有事,去见王爷就是了,闯到内院来算怎么回事?”
结草道:“汪公子说,方才唐突了表小姐,先进来给表小姐赔罪,再去找王爷,那个,求亲。”
杨云舒面色不虞,甚至开始怀疑这本来就是汪以谦的算计。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事来,再拿出一副敢作敢当的模样,纳了李若兰这个美妾,又拉近了跟梁瓒的关系。
毕竟他父亲儿子多,他虽然是嫡,却不是长。找个靠山,日后无论是争夺兵权还是分家产,都有好处。
李若兰听见结草这样说,突然尖叫起来:“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嫁给他!他,他无耻,好色,我不要!”
杨云舒站在她身旁,拉过她的手,安抚道:“表妹莫慌,淑妃娘娘家里只剩你这一点儿骨血,王爷与我都怜爱得很,必不会委屈你的。咱们就先叫汪公子在外面等着,你且跟我说说方才到底是个什么情形?”
话刚说到这里,杨云舒才想起来周围还站着许多春宴的客人,总不能叫李若兰当众说这羞耻的事情。
她想了一下,便向众人笑道:“看来今儿个春宴的日子选得不好,一波三折的,连累了各位连戏也没好生看……”
孟夫人听她这样说,就知是要下逐客令了。她笑道:“戏看了半本,正是回味无穷的时候。今儿我家里还有些事,就不打扰王妃,留在这里讨人嫌了。”
杨云舒笑道:“瞧你说的哪里话!都是请都请不来的贵客!”
韩夫人想留下来看热闹,可见旁人都纷纷告辞,自己也不好赖在这里,便也挽了姜夫人要走。
这边正乱着,舅太太突然喊道:“各位太太小姐可不能走哇!我家闺女的冤屈还没说明白,你们走了,谁给来做个见证啊!”
宣惠眉头深锁,舅太太这话是什么意思?不相信杨云舒能为李若兰做主?还是在乡下住久了,什么事都要扯着嗓子叫“列位高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