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惠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坐到了屋中的茶几旁,喝了口杯中的茶,便叫沅湘:“这茶都放冷了,去换热的来。”
沅湘迟疑道:“天晚了,公主别喝茶了吧,奴婢去给您调碗梅子水吧?”
宣惠点点头,沅湘冲屋里的丫鬟们招招手,带着她们都下去了。
裴敏中这才笑着问道:“这是怎么了?见了我也不理,我还以为走错地方了呢!”
宣惠依旧不言不语,她见裴敏中坐到了茶几旁的另外一个锦凳上,便自己挪到了床边,拿起绣筐里的物件绣了起来。
裴敏中有些头疼,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见宣惠如此冷淡。他想起旌云方才说的关于辽东的话,便笑着说道:“我这次去辽东,你猜碰见了谁?”
宣惠只管一针一线地绣着,权当没听见。
裴敏中走过去拉了拉她的袖子,又怕针戳到宣惠的手,抓着她的手腕说道:“阿姝,我几个月没见你了,本想一回来就来看你的,可是又被王爷拉着去了城外大营。我怕回来一身酒气,你不喜欢,专门回家洗了洗才过来。你可是恼我来得晚了?”
宣惠被他抓着手也动不得,听见他这样软语温存,心中又有些松动。可想到自己前些日子的焦躁不安,便还是狠下心来不理他。
裴敏中有些急起来,他一把把宣惠拉到自己面前,刚要说些什么,沅湘却端着两碗梅子水进来了。
她看见两人这个样子,倒闹了个大红脸,急匆匆地放下水便退了出去,顺带把门关上了。
裴敏中拉着宣惠,焦急地问道:“阿姝,你若是生我的气,就告诉我,好不好?莫要让我这样猜。见你这样,我心里,心里不好受!”
宣惠闻言,眼中蕴藏的泪水就溢了出来。
裴敏中连忙用手去擦,谁知道越擦越多,他索性将宣惠抱在自己怀里,轻轻地抚着她的背,温声说道:“你要是觉得委屈,就好好哭。要是还不解气,就打我,好不好?就是不要自己憋在心里头,你要是气病了,可叫我怎么办才好呢?”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也低了下去。
宣惠一手搂着裴敏中的脖子,一手打在他的胸口,嘴里喃喃地说着:“我生病了,你就不知道怎么办了……那你一声不响地跑到辽东去,你就不想想我该怎么办?你可知我当时有多害怕?”
裴敏中把宣惠抱到自己腿上,让她的头埋在自己的颈窝,轻抚着她笑道:“有你在家等我,我怎么会那样不要命地拼呢!都是算好的,没有差错,我才去的。”
宣惠依旧埋着头,闷闷地说道:“你哄谁呢?你一到辽阳就被抓住了,要不是海西王子犯傻,你怎么还能好好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