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舒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问道:“王爷这是怎么了?您要是担心,就过去看看。”
梁瓒回过神来,笑道:“我担心她做什么!这几日也没陪你跟濯儿吃饭,咱们一家吃饭才是正经。”
他转身去抱了在榻上玩得高兴的梁濯,捏了捏儿子的鼻子,笑道:“叫爹爹!”
梁濯看见是父亲抱着自己,便笑弯了眼,含糊不清地叫着:“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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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的时候,薛元翰盼来了天津来的家信。信是他母亲薛夫人写的,随信带来的还有一叠五百两一张的银票和一对玉镯。
“阿元,自打上次你写信来说要娶扬州钱家大小姐为妻,祖母和母亲都高兴得连着几天没有睡着觉。我儿终于想通了,肯放下心结,不再自苦。人和人都各有缘法,别离是苦,求不得也是苦。既然你跟旁人没缘分,强求也无用。”
“我们也不必找人去打听钱小姐,既然是你自己看上的,必定是个德才兼备的好姑娘,日后也一定是个好媳妇,好母亲。你以后不要时时再犯你个孤拐脾气,以后有了争执,也多想想今日你为何要娶她。一辈子几十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好好过日子才是正经。”
“那镯子是你五岁那年,你父亲出去打仗,在当地买下的一块籽料。回来剖开一看,竟是上等的和田白玉,里头还有两道红色像水纹一样。你父亲就叫人打了这副镯子给我。如今你要娶妻了,就把这个拿去做了信物吧,也算是咱们家一件传家的物件。”
“你祖父那里,你也莫要担心。虽然他老人家嘴上依旧骂你,可这些银票却也是他拿出来的。如今咱们一家人南北相隔,我们也不便过去。横竖有王爷给你做主,我们也都放心。你好好给王爷效力,我们等着你们回来,好一家团圆,共享天伦。”
看完信,薛元翰已是满脸泪痕。他原本以为家里会对钱荔娘的出身多有挑剔,如今看来倒是自己偏狭了。经过国破家亡、失去伯府、长孙离家这种种打击,想必祖父也看开了许多。
薛元翰收拾妥当,便带着信去见梁瓒,请求他为自己的婚事做主。
梁瓒十分高兴,亲自写了薛元翰的庚帖,请了程朴过来,吩咐他择吉日去扬州到钱府求亲:“务必要到钱大小姐的庚帖才准回来!”
程朴笑道:“那是自然!为王爷和薛公子效劳,老朽荣幸之至!那钱……”他本要直呼钱昌胤的大名,突然想到这位以后就是薛元翰的岳父了,忙改了口:“那钱老爷要是不给,我就赖在他家不走了!”
众人哈哈大笑。
过了两日,程朴便带着薛元翰的庚帖到了扬州。这位媒人是钱昌胤盼星星盼月亮才盼来的,自然是被奉为座上宾。
他爽快地写了钱荔娘的庚帖,又怕耽误一来一回耽误工夫,留了程朴在家住一晚。他直接派人拿了两份庚帖去扬州高旻寺合八字,次日便取回庚帖,说是天作之合。
钱昌胤这样急切的态度倒惹得程朴哂笑,从来没见过如此上赶着嫁女儿的,生怕女婿跑了是怎的?
回到金陵,程朴将过程一一告知,梁瓒倒觉得甚好。钱昌胤对薛元翰越满意,就越愿意张开荷包出钱,两下里都是好买卖。只是赶巧了薛、钱二人两情相悦,倒真的是帮他解决了桩大难题。
梁瓒帮着薛元翰备齐了聘礼,便择吉日亲自到扬州走了一趟,帮薛元翰去钱家下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