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哥喝干杯中酒,然后笑道:“替天行道不敢说,路见不平还是会相助一二。只是如今天下大乱,江湖上也四分五裂。我有了家室,便不想再去趟那趟浑水了。”
薛元翰钦羡地说道:“赵三哥与令正必定琴瑟和谐,叫小弟羡慕啊。”
提起妻子,豪侠如赵三哥也有些腼腆起来。他笑道:“她是世家贵女,若不是碰上战乱,家人离散,又哪里轮得到我这个穷小子呢!她愿意委身嫁与我,我已是感天谢地,今生唯愿与她相守,再不想其他了。”
薛元翰叹了口气,说道:“赵三哥当真有福气,可知这世上有情人终成眷属一事,本就是说的人多见的人少……”
赵三哥见他表情失落,还以为他是因眷恋戏子却无法成婚,便给他斟了杯酒,笑道:“哥哥送你两句老话,车到山前必有路。还有一句,一醉解千愁!哈哈哈!”
薛元翰也跟着大笑起来。两个人一直喝到酒馆打烊,这才跌跌撞撞地互相扶持着出来。
“阿元兄弟,等你哪天有空去,去,去扬州找哥哥,哥哥给你,备,备下好酒,好,菜,再,再教你两手,掷骰子的绝技!保管,保管教你在,在鸣玉坊,横着走!”
“好!一言为定!我,我,今天回去,就就,就收拾东西,明日,就去扬州找你!”
“扬州百花巷,从,从东边数,第,第,第二家……你可记住了……”
第二日,薛元翰醒来觉得头疼欲裂,回想昨日之事,只记得赵三哥、扬州、百花几个。其余的再想不起来,他便也丢到一边不去想,日日与同考的举子饮酒作诗,等着放榜。
这一日,忽从北边前线来了报信的,梁瓒忙叫请到外书房。
那军士给梁瓒磕了头,递上王聿和裴敏中的书信。
梁瓒边看边点头,待看完便笑着对程朴道:“王将军和慎之果然不负所托,首战即告捷!”
程朴笑道:“也是王爷洪福齐天,用人得当。下属先恭喜王爷了!”
梁瓒摆手道:“莫要这么说,我不过躲在后面出出主意,前线将士可是真刀真枪拿命在搏!慎之说开封府守卫并不严密,人也不多,首战探了虚实,接下来就要围城攻城了。”
他转头对送信的士兵道:“出去领二两银子的赏钱,外头自有人管待你吃住。明日且歇息一日,后日走时再来我这里取给他们的复信。”
那士兵踌躇道:“我这里还有王将军和裴将军的家书,还有一封裴将军给公主的书信……不知该送往何处?”
梁瓒面上一黑,就把那士兵吓得连忙跪下。梁瓒无奈道:“不关你事,你起来吧。家书你送到他们各自府上,给公主的信,留在我这里就是了。”
士兵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恭恭敬敬地双手递过去,又磕了头,这才退了出去。
等到了掌灯时分,梁瓒回到正房,发现宣惠正逗着梁濯说话。
“叫姑姑,你叫声姑姑,姑姑就给你颗糖吃。”
梁濯被宣惠手里的松子糖诱得口水直流,嘴里含糊不清地叫着“嘟嘟”。
梁瓒见杨云舒不在房内,便问道:“你嫂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