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宣惠向黄山长告状起了效果,薛元翰这两月也没再出门,一心闷头在自己房里念书,预备来年四月份的科举,倒还真重新拾起几分当年考举人的认真劲儿。
到了腊月二十一,裴敏中和秦朗终于风尘仆仆赶回来了,带回来的还有招募了十万新兵的好消息。这些人会在过完正月十五后陆陆续续地赶到金陵,年后便可以开始操练。
这个消息让梁瓒兴奋不已,以至于在初一祭祀祖宗的时候,他也没有如去年一般痛哭流涕,而是踌躇满志地祈祷祖宗保佑,早日光复大周。
初一傍晚,梁瓒从外院跟秦朗和薛元翰喝了酒回到内院,一家人都在正房吃年夜饭,逗着梁濯取乐,王家却送过来一个帖子,请梁瓒明日带着王妙言回趟家。
王妙言听见下人这么说,便埋头吃饭,不置一词。
梁瓒看看面无表情的杨云舒,又看看王妙言,对王家的做法有些恼火。大年初二本就是姑爷跟着妻子去岳家拜年的日子,虽说杨云舒的娘家人都在京城,也说了要跟她断绝关系,可认真论起来,那边才是自己正经的岳家,王家可算不上。
梁瓒又问那下人:“来人还说了什么没有?”
下人回道:“还说,王大人说王爷一下子多了十万精兵,实在是可喜可贺。明儿他要跟您畅饮几杯,还要商量商量这十万人如何安置,日后如何操练。说这些要是安排不好,是很影响士气的。”
梁瓒听了这话,便有些犹豫。杨云舒看了眼丈夫脸上的表情,便笑道:“这是大事,王爷可不能不去。王大人和王将军将湖广jūn_duì带得那样好,必然是有良方,王爷正该好好去听一听,也好借鉴借鉴。”
梁瓒对着她笑了笑,便对王妙言说:“那你明日一早收拾妥当,过来正房,咱们一道过去。”
王妙言乖顺地点点头,依旧不多言语。
宣惠轻轻拍了拍杨云舒的手背,以示安慰。杨云舒反手捏了捏她,又笑了笑,便低头去喂儿子吃饭。
第二日,梁瓒带着王妙言到了王家。王氏父子便在外院款待梁瓒,王妙言则去了内院跟母亲和妹妹闲话。
趁小女儿还未过来,柳夫人悄声问道:“王爷可常去你的屋里坐坐?我看他待你甚好,你们可曾……可曾圆房了?”
王妙言羞红了脸,嗔道:“母亲您又不是不知道,不是说好了等王爷孝期满了,才,才那什么吗?”
柳夫人“呸”了一声,说道:“这话都是哄傻子罢了,横竖不弄出来孩子就是了。难道他天天跟杨氏一个被窝里睡着,都不做事?天下要是有男子能这般,那猪也都能下蛋了!”
“母亲!您怎么说话这么粗俗!王爷是正人君子,怎么会在孝期做这种事!”王妙言端起茶盅,遮盖着脸上尴尬的表情。
柳夫人叹道:“我怎么就养出来你这么个实心眼的!”她扭头叫了丫鬟拿过来两张纸,吩咐道:“这是我找金陵的名医求来的两个调理身子的方子。你回去就开始吃,药材我都给你配好了,定时给你送去,省得杨氏趁着主持中馈,在这上头给你动什么手脚。”
王妙言扫了两眼,说道:“这是什么方子?药也不是浑吃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