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妙言无奈道:“妹妹就是这么个脾气,有些直来直去。不过她心思恪纯,是个好相处的。王妃、公主要是觉得冒犯,妙言替妹妹赔个不是。”说着便要下拜。
杨云舒心中腻味得很,但自己若是不递个台阶过来,这“贤名”怕是要输给王妙言一些了。
她狠狠地在脸上憋出来个笑容,亲手拉了王妙言起来,说道:“妹妹这是说哪里话!我倒是喜欢二小姐这样的性格,有什么便说什么,不费心不费力。”不像跟你说话,又费心又费力!
等几人走到远香轩,却发现王妙贞已经自作主张地跟裴太夫人等人坐在了一处。只见她笑嘻嘻地跟姜夫人和裴璇夜说话,但二人都是礼貌回应,并不过分热情。过了一会儿,王妙贞便觉得老大没意思,转脸就去跟韩夫人打得火热。
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吉时便到了。笄礼所用的褙子和簪子都被放置在厅堂的北面,簪子被用一块锦帕蒙了起来。
杨云舒携手引着宣惠走到席前向宾客行礼,然后宣惠就面向西跪坐于软垫之上,由黄夫人象征性地梳了几下头,重新将发髻固定好。
杨云舒捧着放有簪子的盘子,奉给黄夫人。黄夫人取下蒙在上面的帕子,将玉簪执在手中祝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绵鸿,以介景福。”
言毕将玉簪插入宣惠乌黑的青丝中。
旌云扶了宣惠起身,捧着放于盘中的那件妆花褙子,带她到东边厢房中换过,又重新出来。
杨云舒手执酒壶,倒了一杯递与黄夫人。黄夫人执酒祝道:“酒醴和旨,笾豆静嘉。受尔元服,兄弟具来。与国同休,降福孔皆。”言毕,将酒奉与宣惠。
宣惠一饮而尽,此时礼乐声响起,及笄礼成。她起身拜谢黄夫人与杨云舒,看着她们的笑脸,宣惠心中十分感动。
前世的她是在宫中行的及笄礼,算不得盛大隆重,但也诸事齐备,她那位被酒色*了的父皇也在她的笄礼上出现。
今生今世,她对自己的及笄礼没有过多的想象,因为一直有亡国这件事烦扰在她的心头。如今真的做了亡国公主,她却实在没有想到还能有福分得了嫂嫂给操办得这样隆重。
宣惠坐在席上,默默地吃了两口菜,却有裴璇夜跑了过来:“公主,昨日哥哥交待我说要去给柳夫人赔罪,你们又做了什么坏事要拿我来顶缸?”
宣惠无语,裴璇夜又笑道:“你不要担心,柳夫人已经被我糊弄过去了!栖霞寺的斋饭可有那么好吃?惹得你们又是骑马、又是坐车的跑过去?”
宣惠看了一眼四周,见没什么人听她们说话,遂嗔道:“你也太……太口无遮拦了些!要是被人听到了,我只好羞得跳到西柳湖里了!”
裴璇夜哈哈笑道:“不怕不怕,我哥哥水性好着呢!你跳下去了,到时候我叫他来救你呀。”
宣惠看了一眼裴家人坐的席位,说道:“你还不快回去陪着你母亲,那王家二小姐眼中似只有太夫人和韩夫人一般,怎么对你母亲不理不睬的?”
裴璇夜撇嘴道:“谁稀罕她理啊!是我得罪她了!”她突然顽皮地对着宣惠眨了眨眼,“我可是为了公主你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