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听到曹名扬的为人,端敏既觉得不齿,又非常地伤心。父皇精心挑选的驸马,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势利小人。
听闻梁瓒要帮她退婚,端敏心里暖暖的。毕竟情况再怎么坏,总还有弟弟一人为自己着想。
可没想到太后竟然坚持这桩婚事。嫁给曹名扬,自己的终身大事比不上承恩公府的面子,端敏实在不知这两桩事到底哪个更让自己难过。
太后上了年纪的人,不喜欢听到哭声。她见端敏哭了起来,便有些不耐烦,道:“你这是嚎的哪门子的丧?要嚎出去嚎!实在是晦气!”
西间佛堂里,贤妃听得这边情况不好,就想过去帮端敏说句话。
她拿起自己刚刚抄好的经文,对宣惠道:“你跟我出来,咱们去问问太后这样的字、这种抄法行不行。”
母女俩刚进了宴息室,却有小太监急急地过来禀报:“启禀太后娘娘,辽东那边与海西部议和的消息,说是海西部的汗王要求公主和亲!”
众人闻听此言,皆是大惊失色。
太后皱眉道:“这话从何说起?大周今番和他们打了个平手,为何还要和亲?”
小太监答道:“奴才愚笨,这当中的情由没有打听到。只听说海西部求亲的使团已经在路上了,不日便会到京。”
贤妃听了这个消息,后背便出了一身的冷汗,只觉得脖子后面发凉。她暗自庆幸昨日宣惠的婚事已经落定,否则若是宣惠去和亲……她摇了摇头,想要把这个可怕的想法甩出去。
太后从早晨到现在一直在生气,这时候已经有些疲倦了。她也懒得再呵斥来报信的小太监,只挥了挥手说道:“去看皇帝在做什么,要是跟阁老们商议完了,就请过来长春居一趟。”
说罢,太后往后靠在了大迎枕上,闭目养神,不再说话。
其他人或坐、或站、或跪,皆屏息凝气,屋内落针可闻。
过不多时,元和帝匆匆赶到。他一进来便看见跪在院子中央的梁瓒,心疼无比,却也无可奈何。
当他走过梁瓒时,停下脚步,从袖中掏出一方手帕,弯腰塞到梁瓒手里,示意他擦擦脑门上的汗,然后便快步进了长春居正殿。
太后听到元和帝进来的动静,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待元和帝行过礼,她便问道:“和亲的事到底怎么说?”
元和帝苦着脸说道:“两军战罢,说是议和,签一个亲善盟约。海西汗王便说要为他的小儿子求娶我们大周的公主,两家永结秦晋之好,再无争端,不起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