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皇后这些年强势,又一力维护长姐,是大臣们亲眼所见。如今苏睿尸骨未寒,崇明帝便如此抬举陈家,是犯了楚皇后大忌。
帝后相争,只怕祸及无辜。崇明帝敢拿陈如峻当枪,楚皇后就能拿他开刀。
朝臣们心里不说,彼此都在观望。怕这陈如峻说不定领了一时风光,很快便落得晚节不保,成为这次争斗的牺牲品。
楚皇后明知下面议论纷纷,以五百里加急送了家书给慕容薇,弄得沿途地方官尽知,便是要将留言消除,叫天下人看看,慕容家有多重视陈家这门亲戚,对此次陈如峻出仕,又是报了怎样期许的态度。
如今来的这位,既是与陈家的大姑奶奶沾亲带故,罗嬷嬷便想着慕容薇应当见上一面,也叫当地官员知道,慕容家对于陈家是怎么维护。
何况,看了当姑姑的模样,便能想见那当侄女的性子,也好揣度陈家的大姑奶奶在崔家究竟如何,更方便到了扬州行事。
既是得了公主随行的准信,又有着这么一层关系,粘氏拼了命也会来见慕容薇。虽说沾不上皇亲,也能绕一绕这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只要登过公主的御船,日后便好在江阴官夫人面前说嘴。
夏兰馨听着罗嬷嬷的解说,嘴角轻轻一撇,闲闲从棋罐里拈起一枚墨玉棋子在指间摩挲,挑起细细的双眉,夸张地嗤笑:“罗嬷嬷,这么远的关系您也能知道,这都绕了几绕,怕是当事人自己都不晓得。”
公主与郡主不知道这些绕绕弯弯,不屑于如此跟人打交道。罗嬷嬷却是明白,当事人若是不知道,就不会来摆这个乌龙套,还巴巴亲手制了点心,想着送到公主面前搭上这层关系。
罗嬷嬷却不理夏兰馨的打趣,借机教导着二人。她正色说道:“郡主这话说得不对。世家大族、官宦贵戚,处处盘根错节,说不定就连着姻亲。一荣倶荣,一损倶损,说话做事自然要考虑周全。若不然,不晓得哪句话里一错,带来的指不定就是杀身大祸。公主与郡主莫怪老奴说话直接,太后娘娘将奴婢放在公主身边,可不就为得提点二字。”
慕容薇听得罗嬷嬷提到内阁陈大人,知道说是的姑夫陈如峻,却不知大表姐嫁的是哪个崔家,既有这么个关系,那么这粘氏她自然要见一见。
慕容薇便饶有兴致地问罗嬷嬷:“年前隐约听姑母说起,大表姐嫁在扬州,却不曾听过崔家的名气,嬷嬷可知崔家又是什么来头?”
世家大族、达官贵人,罗嬷嬷说来头头是道。只是扬州崔家却实在算不上什么望族,罗嬷嬷轻叹一声,捡了好听的细心为二人解惑:“说起来崔家也是耕读世家的出身,家学渊源,在扬州一代极有名望。只是如今朝中到没有显臣,因此公主与郡主才未听过他家的名头。”
崔家虽有名望,却只在扬州一带,可见并不是什么出众的人家。因此慕容薇在京中,听过云、柳、陈、宋四大世家,却不曾听过什么扬州崔家这般毫无建树的普通门第。
她自罗嬷嬷的话中听出了端倪,这扬州崔家并不是什么显赫人家。
大表哥与表嫂柳氏定亲时,姑父还在京中任职,大表哥已然考取了功名。
陈家门庭高贵。陈柳两家世代耕读出身,亦是天作之合,算是门当户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