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族长收起来一直吸个不停的旱烟袋,在鞋帮上敲了两下,才慢条斯理地说:“这去滍阳河上比操控龙舟的本事,现在的怀眉丫头肯定不是秀芝的对手,要是上擂台嘛,怀眉丫头兴许还有三、五成的胜算。秀芝,你自从达到七阶有多少年了?”
听到杨家族长忽然转了话题,罗秀芝的脸阴晴不定,她想了一下还是回答道:“我大儿七岁那年,我已经是七阶了。”
“罗钊今年有二十五了吧,他是我们杨家的女婿,我应该没有记错。”
“是,杨大叔,钊儿今年二十五了,你记性真好。”
“那就是说十八年来,秀芝你没有丝毫进步。”
杨家族长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罗秀芝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怎么能这样说呢?秀芝现在是七阶巅峰嘛。”罗二牛在不远处不满意地说道。
杨家族长没有搭理罗二牛,他也是二阶的好手,比罗二牛还要强上一些,按照罗二牛的说法,确实也不用搭理罗二牛。
杨家族长依然语气缓慢地说:“我是这么看这件事的,虽然我们郭杨庄龙舟队这几年成绩不错,但还是要居安思危,把一些年轻人弄到队伍里总没有坏处,最不济也要给年轻人一些机会嘛。再说,前年才大旱过一回,我估摸着这几年应该会风调雨顺,这几年输给李家屯一次、二次,也没有啥了不得的。”
杨家族长又看了周围人一眼,点上了旱烟袋,吸了一口,吐出一串烟雾后说:“怀眉这丫头也不容易,年纪轻轻就到了凡武境八阶,在女子中极难得。我听她二叔的意思,以后就在我们郭杨庄安定下来,不会再离开了。上了擂台,秀芝是七阶巅峰,她虽然是八阶,可是新进八阶,估计也是棋逢对手,大家还能一饱眼福。”
“哼,说的比唱的都好听,这个杨家族长是个伪君子。”杨家族长的形象已经在小芹的心里崩溃了,她很不客气地低声说。不过,四下也没有人注意到她说什么。
郭怀眉扭着腰走到了杨家族长的身边,她伸出手来毫无顾忌地抓住了杨家族长的胳膊,娇笑着说:“杨大叔,就是说你老人家也同意我和秀芝姐上擂台比试?”
“没有一点儿体面,快松开你杨大叔的胳膊。”西郭族长用不满的语气对郭怀眉呵斥道。
看到事情完全按自己的设计进行,西郭族长颇为满意,训了一句郭怀眉后,接着说:“就像杨家族长说的那样,我们村的龙舟队的确需要新鲜血液,当然,我心里确实也有点私心,我哥哥嫂子去世的早,就留下了怀眉这一支血脉,而怀眉呢?命又不好,嫁个人还出了一连串的难心事,今天,我就厚着脸皮给她一个机会。”
“你郭显明真是好算计啊,上了擂台,你这个侄女、兴许还是闺女的郭怀眉,就一定能赢吗?”东郭族长可不像别人总给西郭族长留面子,面带讥讽地说道。
西郭族长不想让事情再起意外,假装没有听到东郭族长的话,继续对众人说:“我先把话放在这里,今天的擂台赛要是秀芝赢了,怀眉啥也不用说,回家老老实实练武去,过两年再想给郭杨庄出力的事。要是怀眉侥幸赢了秀芝一招半式,秀芝家里今年还享受村里给龙舟队队员的一切待遇,怀眉不从村子里拿一点儿龙舟队队员的好处。”
西郭族长只说村子里的待遇,但是对那颗镇子上要奖励给冠jūn_duì的人品淬骨丹,却只字不提。
事情的结果不出罗铮的意料,他叹了口气,心中愈加坚定了要成为一个武者的愿望。
郭怀德看了看天色,也不再和郭华阳商量,就笑着冲众人说:“既然有三位真武境的前辈同意罗秀芝和郭怀眉上擂台争龙舟队的名额,那就按他们的意思办。现在天还早,估摸着也够打一场了。女子打擂台,我们郭杨庄已经多年没有见过了,今天也让乡亲们开开眼。”
四周的人群一阵叫好,男人们也的确想看看女子在擂台上的表演,特别是有郭怀眉这样的尤物,想来更吸引人。
虽然郭怀眉名声不好,但是论起脸蛋和身材,在郭杨庄能算得上头一份,就是争个滍阳镇也难有对手,只要自家女人的名声好就行,别人家的女人,名声越不好,男人们会越感兴趣。
看到事情已经定了局,郭华阳苦着脸冲罗秀芝摊摊手,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说道:“也只能这样了,秀芝姐,你的身手也不错,说不定能拖过去一个时辰,现在找个好裁判吧。”
罗秀芝有些僵硬的脸苦笑了一下,又转头望向王文山,王文山也是苦笑着冲她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虽然罗秀芝多年前就是凡武境七阶,但是她也多年没有和人动过手了,她只是龙舟队的舵手,经常和外面人动手、抵御野兽的护村队,罗秀芝还没有资格参见,而现在对方明显有备而来,对能不能拖过半个时辰,她心里也没有一丝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