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浅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的皇宫,又是被谁搀扶着上了马车,又是在车上坐了多长时间才回到了家中,看着娘亲慢慢疑惑的迎上来,想要一问究竟,爹爹看着自己愁眉不展,似乎又有话想要说,安浅玥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嗡嗡的直响,像是有一群蜜蜂飞到了她的脑中,不停的作响,乱了她的神志,也乱了她的心。
婚期定在下月的初八,占星阁的人说了,这是下个月最好的日子了,最适合嫁娶,安浅玥仍然是愣愣的,而这边岳王爷府上,已经来了人互换了生辰八字等要过彩礼了,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话倒是一点都不假。
即便是异常顽劣又臭名昭著的岳王爷,却也还是当今皇上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先是送来了,做为定亲定礼的二十箱珠宝绫罗,外加珍玩玉器不等,随后,又送来了正式作为聘礼四十箱,更为精美绝伦的珠宝玉器,以示岳王府对未来王妃的重视和尊重。
安浅玥看着堆满了自己屋子的几十只大箱子,顿时觉得满眼的五光十色,晕乎乎的让人找不到方向。
宁儿早已经是被各色珍宝迷的眼花缭乱,兴奋的拿起这个看看,拿起那个摸摸,玩了一下午都乐此不疲的沉浸在其中,似乎要将自己整个小小的身子,都埋进那一堆箱子里去,安浅玥看着宁儿兴奋的玩的不亦乐乎,水灵的双眸闪过一丝迷茫,自己,就要这样嫁出去了么?
安浅玥想起那天那双含笑澄净的明眸,心中不由得又是一丝扯痛,果然那都是玩笑么,自己竟然对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男子,将一颗芳心暗许,这件事是多么的滑稽可笑,说不定,那男子早已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吧,老天竟然跟她开了这样一个折磨人的玩笑。
安浅玥虽然是调皮了些,可是,安秦先生的教导,却是丝毫没有付诸东流,安浅玥虽为女儿身,却早已深谙官场黑暗,况且,从小爹爹就将她视为掌上明珠,即便是再怎么不想嫁,却也不可能去违背皇命,一旦自己让爹爹为难,说不定,爹爹就会被皇帝借机,拉到皇宫中入朝为官。
爹爹最不喜欢的,就是官场的乌烟瘴气,自己不能这么自私,让爹爹留下一个,可以任人鱼肉的把柄,所以,别说这岳王爷性格不太好了,就算岳王爷是个傻子,她也不得不嫁。
于是,大婚的那一日,就这么不紧不慢的到来了,这一天,安浅玥起的很早,任凭娘亲和喜娘在自己脸上身上装扮,清岳王府还是给足了安秦先生面子的,就连喜服,都是清岳王府请了绣楼最好的绣娘,来亲手制作的,衣饰虽然繁多了些,穿起来却并不是特别的厚重。
伴随着喜庆的吹吹打打,接亲的队伍便来到了秦家的大门前,安浅玥任由喜娘搀扶着走出门,然后,由陈正生充作大哥背着送进了花轿,随着喜娘轻轻地将布帘拉下,轿子也开始摇摇晃晃的走起来,安浅玥顿时觉得有点恍惚,她将要去一个陌生人家里去,和一个陌生的人生活了。
安浅玥不知道轿子走了多久,反正她在上面是度日如年,终于下了轿之后,安浅玥的手中被塞进一根红绸,慢慢的将她牵引着往前走,透过喜帕下面的空隙,安浅玥看到一双穿着用金线勾勒着祥云纹路的红色朝靴的脚,安浅玥不由得吃了一惊,竟然是这王爷亲自接来了自己么,不是性格怪异么,若是能做到如此,想必以后对自己也不会太差吧?
拜完了天地,安浅玥便被喜娘搀扶着进了洞房,安安稳稳的坐着,听着喜娘絮絮叨叨教导着“房内事宜与为妻之道”,听着喜娘的教导,安浅玥遮在喜帕下的脸不由得红了起来,虽然喜娘看不到,但是安浅玥还是觉得自己的脸被烧的火辣辣的,十分的不好意思。
随着一声门响,喜娘们便全都噤了声退了出去,房内便只剩下了遮着盖头的安浅玥和相貌堂堂的岳王爷,慕容岳。
“王爷。”
慕容岳手里握着一杆称,正想着要怎样揭开盖头才不会吓到自家的新娘子的时候,安浅玥却突然开口了,慕容岳有些好奇的挑了挑眉,便止住了要掀盖头的动作,静静的等待着安浅玥的下文。
“王爷,安浅玥之前便是有了意中人的,嫁过来实属无奈之举,安浅玥求王爷不要怪罪,安浅玥真的……”
安浅玥说着说着有些委屈,甚至隐隐的还带了哭腔,却又不知道如何说下去,总之她真的不想和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就这样坦诚相对,她做不到。
“你什么时候有了意中人的,我怎么不知道?”
慕容岳听到安浅玥带着愁绪的声音,不由得有些无奈,看来,自己之前玩的那一手失踪,真的把她吓坏了,而且自己也从未告诉过她自己是谁,于是,慕容岳做好了暴风雨袭来的准备,猛地一下挑开了鲜红的喜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