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不行!人们说,经常看见一个小女孩儿卖馒头,你卖了不是一次两次了,你的馒头是从哪里来的,你一定很清楚。说清了,你就走,也甭叫你的大人来,岂不省事。”
腊梅:“我说不清楚。”
中年男子:“怎么说不清楚?从哪里弄的就说从哪里弄的,有什么不好说的。”
腊梅:“我……我……不敢说。”
中年男子:“说吧,不斥责你。”
腊梅:“馒头不是我的。是白头发老奶奶让我卖的。”
反正白头发老奶奶在王店村已经被叫响,又家喻户晓。往她身上推是最好的理由。
中年男子:“哪里的白头发老奶奶?”
腊梅:“俺村的。她给了俺村好多东西,有铁锅、肉菜,还有粮食、馒头。”
中年男子:“她叫什么名字?几队的?”
腊梅:“就叫白头发老奶奶,俺们队的。”
中年男子:“你们队是几队?”
腊梅:“十一队。”
中年男子:“总得有个名字吧?”
腊梅:“不知道,人们都叫她白头发老奶奶。”
正审讯着,老者走过去掀开白布单,惊讶地说:“这馒头不是手工做的,你们看,大小样式一模一样。就像用模子倒的似的。”
人们闻听,都围过去看。
领腊梅来的中年男子拿起一个馒头,掰开说道:“真暄!”咬了一口。叭咂叭咂嘴,赞道:“真好吃!”
“这面也忒白了吧。比我们这里的富强粉还白。”
老者拿起一个馒头咬了一口,叭咂叭咂嘴说:“好吃是好吃,就是没咱手工蒸的麦香味儿浓!”
其他两个人见这两人吃,也各拿起一个吃起来。三口两口一个。嘴里还嚼着,手里又拿了起来。有的甚至一手拿俩、仨,狼吞虎咽,就像一辈子没见过没吃过馒头似的
腊梅把鼻子都气歪了。心里骂道:这是姑奶奶花钱买来的。把我叫来已经耽搁了生意,还捡白食吃,工商干部的形象让你们糟蹋尽了!
但也只是心里说说而已。人在屋檐下,就得把头低,这个道理腊梅懂,只气的低着头抠起指甲来。
“我们不白吃你的。”老者嘴里嚼着馒头,呜呀着说:“你说多少钱,我们给。”
腊梅也认实在,响亮地说:“我在街上卖的是二分钱起始,一个一张纸币,给两张一分的也可以。”
老者:“你说二分不就得了!我们有吃四、五个的,有吃五、六个的,每人给你一毛钱,如何?”
腊梅:“不要一毛,要五个二分的,或者十张一分的,一毛钱算一个馒头钱。”
老者:“这是怎么个算账法儿?”
腊梅:“是白头发老奶奶让我这样卖的,她怕我年龄小,给人找错钱!”
老者:“看来,你这个白头发老奶奶是个有心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