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白头发老奶奶!”王贵兰立时激动起来。心想:白头发老奶奶并没有放弃自己,刚才是自己多虑了。又怕自己的想法被神家看破,忙谦虚地说:
“可我……也没做什么呀?白头发老奶奶给的不少了,咱队上囤里的粮食,不断往上长,我想,这一定是白头发老奶奶帮助的。
“为这,我都不知道怎样感谢白头发老奶奶,反倒让她老人家给我东西,叫我心里很不落忍!”
腊梅:“你不要想这么多。今天早上,白头发老奶奶这是给了两辆,你一辆,我干爹一辆(不这样说不行啊,集上有人看见卖了)。
“干爹盖房等钱用,他要把他那一辆卖了去。我也没来得及给你说,就和干爹一人骑着一辆去了城里。卖了他那辆后,我们骑着你这辆回来的。这不,一回来我就推来了。”
“你干爹会骑?”王贵兰说着,情不自禁地推了推自行车。由于没推过,自行车直往一边溜。
“不难学,你把把推平了一直往前看就行。”腊梅上去给他纠正。并示范给他看:
“干爹一开始也不会,我给他说了说,练了一会儿就会了。你们都个子高,不难学,自行车一仄歪,脚就站地上了,摔不着。”
“谢谢白头发老奶奶。”王贵兰毕竟是一队之长,不好意思在一个小孩子面前出洋相。把自行车支住,说道:“你干爹要有事,就过来推,我和他共同拥有。”
既然腊梅先把自行车推到王长锁那里,说明她与那家的关系比自己近。顺水人情何必不做。
“好唻,我一定给干爹说过去。”
“你干爹盖房子?”
想起腊梅刚才说的话,王贵兰赶紧问了一句。大饥荒之年,王长锁又穷哈哈的,一点儿积蓄也没有,怎么忽然间说起盖房子来啦?
“嗯呐。今天把打苇箔的苇子买回来了。还有很多东西要买,肯定少借不了你的自行车。”
“没事,你告诉他让他尽管来推。”
联想到王大肚打坯,忍不住又问:“腊梅,王大肚是不是给你干爹打的坯?”
腊梅心想:这事自己还不能承认,传嚷出去,给王大肚和父亲都增加压力。便摇摇头:“我不知道。白头发老奶奶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都是听她的。”
“那好,你也替我谢谢白头发老奶奶。”
心里却在想:看来,谁对腊梅好,白头发老奶奶就关照谁。腊梅与王长锁非亲非故,只因与他的二女儿拜了干姊妹,王长锁的妻子便接记起腊梅的穿戴来。
白头发老奶奶看在眼里,把他与自己这个队长同等起来,队上有什么,王长锁家有什么,年下的烟花就是证明。
烟花如此,自行车如此,那粮食呢?
如今人们都饿着半截肠子,谁又有力气帮他盖房子?在粮食上要是没有许诺,王长锁决不会在没有一点儿准备的情况下,突然间说起盖房来。
看来,以后还得对腊梅好一些,照顾的周到一些,别让白头发老奶奶赏赐的天平,倾向一户人家。